元帝儀道,“為人子女看著父母忍受病痛折磨不知是不是也會心如刀割,你可以當我是戲弄你,也可以不再信我的話。反正她那病不治應該也還是能熬個五六年的,慢慢的油盡燈枯。”
“姑娘到底想我做什麼!”他很是不明白,宮中那麼多人為何她偏挑了他來戲弄,就因為他不像其他的皇子有出身高貴的母親庇護麼。
元帝儀道,“看來鳳靡初把你教得也不怎麼樣,我還以為他只是對公主們應付,原來對皇子也差不多。”她摸著下巴,挑眉道,“我可以幫你醫治你娘,這一次你聽清楚了,沒有可能或者也許這些模稜兩可的詞,而是隻要你做了,我一定幫你娘醫治,但你要給我再去一次沮府,一樣的是割沮勇的馬車輪軸。”
平樂衝了進來,說道,“五哥,你別被她騙了,她是個女魔頭只會害人,她都害你捱了打,上當第一次是不小心,上當第二次就是蠢了。”
元帝儀聳聳肩,“你可以慢慢考慮,反正於我,你做與不做我都沒損失。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就看你舍不捨得賭了。”
平樂撫著自己的臉道,“五哥,你千萬不要被她蠱惑了,靠近她的人都沒好下場的,你看看我,被她害的我的花容月貌都受損了,還好沒有破相。”她之前和五哥雖並不是很親近,但好歹是兄弟姐妹,血濃於水,她不想他上當受騙。
元帝儀笑道,“你這也叫花容月貌,那叫府裡幹粗活的大嬸情何以堪。”白雪端著湯水進來,元帝儀吩咐,“給五皇子也端一碗吧,他捱了仗刑,該多喝點湯把身子養養。不然清瘦了,讓餘美人看到該有多心疼。”
五皇子握緊了拳頭,忍耐道,“我就不耽誤姑娘喝湯了。”他還叫下人抬了禮來的,氣得連禮都不要了,平樂追了出去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一下兄長千萬不可上當。
元帝儀自言自語道,“不吃我還省下了。白雪,庫房裡不是有一件裘衣麼,你把它找出來,我要送人的。”昨夜起風了,天一涼,那餘美人會咳得更厲害,到時就看那五皇子舍不捨得母親那樣子吃苦了。
沮誦設酒宴款待鳳靡初,觥籌交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鳳靡初稱不勝酒力要回府休息。沮誦便要親自送他出去,聽到人聲嘈雜,便喊來家丁詢問,家丁如實稟報,道是五皇子入府割沮忠的馬車,又一次當場抓住。
沮誦拿不定主意,“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真是多事之秋。鳳大人看此事如何了?”
鳳靡初道,“已是有平樂先例在前,沮大人也該知皇上的骨血,不管是貶做了平民,還是素來不得寵,始終是龍子鳳女,切不能私下處置用刑。一切要有法可依有理可據,送官就得了。”
沮誦趕緊吩咐,“你去告訴少爺定不能衝動動手,把五皇子送到衙門去。”
鳳靡初道,“夜深了,沮大人也喝了不少,還是不用送了吧。”
“要的,要的,鳳大人是我的貴客,哪能禮數不周全。”
沮誦堅持要送,到了停放轎子的後院,沮府的小廝舉起燈籠給鳳靡初照明,鳳靡初瞥了一眼旁邊的馬車,“我記得那日沮公子是坐著這輛馬車去下聘的吧。”五皇子為人他清楚,優柔寡斷不喜生事,可居然兩次潛入沮府做這種事,這不是他做事的風格。
沮誦道,“是,忠兒的朋友送他的。都是些酒肉朋友,送他東西還不是託門路有事相求他這個做官的爹,之前沒出事倒也由著他胡鬧,可現在這情況,我已經讓他跟那些狐朋狗友斷了往來。”
鳳靡初提醒道,“沮大人做得對,既然沮大人方才也說是多事之秋,該要叫沮公子有所收斂了,也不要駕著馬車在市集中招搖過市。年輕氣盛,免不了口角爭執,我想五皇子也只是想嚇唬嚇唬沮公子,並沒什麼惡意。”
沮誦道,“忠兒什麼德行我也清楚,他行事確實霸道了些欠缺圓滑,與五皇子之間早有積怨。但再如何也不該在馬車上動手腳,這要出了什麼事也是攸關性命的。”
鳳靡初微笑,“只是孩子之間的矛盾打鬧,不幸之中的大幸並未釀成什麼惡果。沮大人把五皇子送去官府,最後如何處置其實不還是要看皇上來決斷麼。這是父教子,就算兒子有錯,任誰家父親也都是不願別人對自己兒子動手。沮大人可將心比心,免得錯一步在皇上心裡留下什麼疙瘩。”
沮誦作揖,“多謝鳳大人賜教。”他將鳳靡初送到府門。
曹洛見鳳靡初酒醉腳步有些不穩,小心翼翼的扶著鳳靡初上了轎子,並吩咐轎伕回鳳府。鳳靡初挑起轎窗的簾子吹風醒酒,看著天上那輪彎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