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儀咬完剩下的山楂果,塞得嘴巴滿滿都是,兩腮鼓鼓的,隨手扔了竹籤,拉起鳳靡初往門口去。鳳靡初握緊她的手,想起那時不甘不願跟著這精靈古怪的小丫頭身後跑,那時的他從沒想到過會有今日。
走到門口遇見了正往裡走的老六,老六身邊的是宗政去疾。鳳靡初和景帝儀的事已在朝裡傳遍了,再上近來她的舉止越發出格,光天化日拉著男子的手好像也不怎麼出奇。
六皇子回了神,鳳靡初先鬆開她的手行了禮。
景帝儀笑道,“真是不湊巧,我這剛要出去,府裡就來貴客了。”
六皇子道,“宗政王子就要和康怡成婚了,我是過來看看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的。”
景帝儀想著公主大婚,自然有禮部工部和相關的大臣處理好,哪裡需要堂堂皇子來幫忙。“六皇子果真是手足情深,康怡和平樂有六皇子這麼好的兄長真是她們的福氣,讓人羨慕。”
六皇子聽到她提起平樂,略微尷尬。
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她闖上大殿當著文武百官要和陳牧笙斷絕母子關係。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和好了,如今陳牧笙和平樂還搬來她這。
景帝儀對宗政去疾道,“皇上雖然說讓王子先搬去公主府,但也不用太過著急,全收拾好了再走,也免得落下什麼,日後再回來取也麻煩的。”
宗政去疾道,“多謝景姑娘提醒。”
鳳靡初與他們寒暄了幾句,上了馬車後一言不發的。景帝儀看了一會兒街景,看膩了就能坐定了,“你是擔心宗政去疾麼?”
鳳靡初笑道,“小姐不能什麼都告訴我,為了表示公平,我自然也不能什麼都告訴小姐,小姐可以猜猜。”
倒是會拿她的話來堵她了,“這有什麼好猜的,我想猜的是更有趣的。最近總是遇到有陌生人拿著刀劍指著我,我興致使然,又把司馬遷所著的史記中那篇刺客列傳找出來讀了一遍。”
鳳靡初問,“可是有什麼心得麼?”
景帝儀想了想,可惜道,“遇到的都是些武功不濟小角色差遠了,像曹沫、專諸這般有膽色又有本事的人物可能是百年都難得一遇的,也只能是憑藉書中的描述想象當年這些英雄人物的風姿了。”她閉上眼,“到了再叫我,休息一會兒。”
鳳靡初像對小孩一般摸了摸她的頭,扶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捱到他這,景帝儀順勢抱著他,還把手上的糖蹭到他衣服上。
方穎壽見到景帝儀鳳是和靡初一起來的,先是捂著嘴笑為他們高興了一會兒,再把景帝儀領到房裡,她昨日得了件首飾,總覺得景帝儀戴上會比她戴好看,吩咐丫鬟把那支銀質珍珠四蝶步搖拿來。
方穎壽她拉起景帝儀的手,說起悄悄話,“你剛和狀元爺吵架的那會兒,鳳大人讓我多去陪陪你。我整日待在府裡,哪知道哪裡的生煎包子好吃,還不是鳳大人對我說的,還不讓我告訴你。那時我就覺得鳳大人是喜歡你的。你們是天造地設情投意合,就缺人從中牽線了,我果然沒看錯,如今都出雙入對了。”
景帝儀倒沒想到鳳靡初有為她做這些,他自己也不說,她笑道,“你是在調侃我麼。”
“哪裡是調侃,就是覺得你們兩真是般配。你知道為什麼今年這麼多名門子弟辦喜事麼。”
景帝儀不怎麼關心的,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問,“為什麼?”
“因為明年是寡婦年,如果明年嫁娶,不吉利。”
景帝儀如何不知道她是話裡有話,她和鳳靡初的事,好像總是旁人總比她著急些,居然開始關心起他們的嫁娶問題了,景帝儀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拿過那支步搖看,“這上面的珍珠大是大,但不夠圓潤。”
方穎壽買的時候還不覺得,被她這麼一說,再一看倒也覺得是了,“以前帝都裡的千金小姐都喜歡金簪金步搖,可自從見過你總喜歡佩戴銀飾,還戴得這麼好看,首飾鋪的銀飾也多了起來。本來還想著送給你的。可這步搖美中不足,又送不出手了。”
景帝儀道,“既然都說送給我了,怎麼能收回去。”撥著步搖上的蝴蝶玩,視線掃過方穎壽身邊服侍的丫鬟一雙手,“這好像不是你之前一直帶在身邊的丫鬟吧。”
方穎壽讓丫鬟去沏茶,“蝶娟病了,吃了大夫開的幾副藥還是不見好,我就讓她休息,先調了巒月來服侍。”
景帝儀奇怪,“服侍你應該不用幹粗活吧,可她指甲裡怎麼都是汙垢?”
景帝儀不說,方穎壽還真是沒發現,她素來寬待下人,關心道,“這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