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有看住你,沒讓你進我房裡亂翻。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沒經過我同意動我的東西,一旦我發現了,只是砍掉你的手腳,這樣的處罰都是輕的,你說我真要砍你手腳的話,你那位慈愛的祖母會出來阻止麼?”
平樂不假思索,“當然會,皇祖母是最疼我的。”
“這麼疼你,當初先皇要廢掉你身份時,她怎麼不以死阻止,先皇以仁孝治天下,你皇祖母若是以死相逼,先皇定會有所顧忌的。承認吧,她是很疼你,只是你在她心裡絕不是第一第二的位置。”
“後宮不能幹政,皇祖母就算再疼愛我,父皇下的聖旨,她也不會去違背的。再說,皇祖母已經說了,過一陣子她會勸說皇兄恢復我的身份的。”景帝儀要挑撥她和皇祖母的關係,她才不上當。其實她對公主的頭銜已經不在乎了,現在這個官家夫人她已經做得很知足了,她是受不了景帝儀這樣說她的親人。
“皇上自小就不受先皇重視,兄弟姐妹之中也就是你在他還龍潛深淵鬱郁不得志時與他真心相待,他對你這個妹妹與對其他兄妹自然是不同。只是當初你的身份是先皇廢的,如若立馬恢復難免落人話柄。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只要有人牽頭,要讓你當回公主不是難事。”
“婆婆到底想說什麼?”剛剛還在說皇祖母,怎麼突然又說到五哥。
景帝儀問,“皇上召見你時,你有沒有在皇上面前說我如何虐待折磨你?你我關係如何惡劣,你有多不喜歡我?”
“……”
景帝儀看她眼神躲閃,平樂屬於心直口快,口沒遮攔,肯定是有抱怨的,“怎麼,敢做不敢認麼,你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你相看兩厭,下次皇上再召見,你可以繼續說。”
平樂奇怪,正常人知道自己被說壞話,不是應該翻臉吵架掀桌子麼,景帝儀卻讓她繼續說,是當真無所謂,還是某種試探。
景帝儀笑,“我與你說話時已經很是照顧你的理解力了,哪一回損你罵你是拐彎抹角的?連諷刺挖苦都儘量說得通俗易懂,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是試探。你就照做吧,當是個皇上閒話家常,以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哦。”平樂當做聽明白了,不明白也要裝明白,不然景帝儀又會說她笨。
“這點心味道不錯,一會兒你帶一些回去。”平樂聞言還來不及高興,景帝儀又補了一句,“是讓你帶回去給牧笙的,不是給你的。”
平樂磨著牙假笑,“是的,婆婆。”
……
鳳靡初擱了筆,看了一遍奏章,確定無誤後將奏章合上放好。抬起眼就見景帝儀正愛惜的擦拭著玉簫。他的書房,也就這一位敢在此吃零食,看閒書,做任何她想做的,“不知什麼時候小姐能只為我一人吹奏一曲?”
景帝儀頭也不抬,“我不是說過麼,樂和畫一樣得講靈感講心情。”
鳳靡初輕聲道,“倒可惜我沒有陸公子那般的運氣。”
如若她沒聽錯,這是一句牢騷吧,還是一句帶著酸味的牢騷。她曾給陸存熙吹奏過一曲,都多久的事了。
景帝儀停下動作,回頭看他一眼,這個人連吃味都吃得十分深沉,面上是看不出的,“鳳哥哥,你聞到麼,好酸啊?”
鳳靡初從容的回應,“可能是夜裡吃了糖醋魚的緣故。”
只有糖醋魚?明日讓廚娘做道酸豆角,估計都不用加醋了。景帝儀擦好了玉簫,放回盒子裡,“公務忙完了?”
“忙完了。”
她拍拍自己的肩,嬌滴滴的道,“鳳哥哥,給我捏捏吧。”
夫人的命令不敢不從,鳳靡初過去給她按摩肩膀,“聽說今日平樂有來過。”
景帝儀閉起眼,享受他不重不輕正好合適的力道,“是來過,婆媳間推心置腹的交談了一番,不過沒坐到半個時辰她便回去了。”
鳳靡初笑,估計是被景帝儀氣走的,“平樂也算難得了,宮中長大卻保留了一顆赤子之心。”
“所以她才總說鳳哥哥你是好人。你會用華麗動聽的詞賦包裝她的傻里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