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甚多,容我在席間為少俠慢慢解惑。”仍然把手臂伸直,“請。”
果品酒菜依次上席,精細的京城小點下酒,琉璃盞裡葡萄美酒酡紅如醉。裴府自家的家宴,就裴揚和原縱兩個人吃喝,仍然是大手筆。
三杯下肚,原縱道:“是令尊寫信給爺爺,要平湖山莊幫忙破壞公主婚禮?”
“家父從前與令祖父同朝為官,這次的事也是他一手操辦。”裴揚展開扇子搖,道:“若我說了因果,原兄可否答應出手幫忙?”
原縱皺眉:“既然爺爺受故人託,我自當照吩咐幫忙。但朝廷菁英眾多,我一介江湖布衣,能做些什麼?”
裴揚把酒倒滿原縱的杯子,“你能做的是關鍵。實話告訴原兄,我在兵部戍職,是從五品守備,主管部分府兵排程。我們非常需要武功高強,又不常露臉的江湖人士。而你完全符合。”
從談話中,原縱知道這裴揚也不僅是個將軍府的大少爺,來頭可厲害了。
裴家三代為官,也算是京城貴胄世家,裴揚的爺爺曾是戶部尚書,父親是錦門衛都統,裴揚在家中是長子,從小就被寄予厚望,每天不是讀書就是練武,連過年也要先練三個時辰的武技再去吃團圓飯,這樣高強度的栽培下,裴揚也的確沒有辜負祖輩的厚望,三年前武科一舉奪魁,欽賜武狀元。現任兵部守備,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這讓原縱疑惑更深了,明明父子都是朝廷的棟樑精英,怎麼去幹破壞公主婚禮的事?
裴揚手扣玉杯,臉色陰沉下來:“那駙馬是個敗類,道德敗壞不說,還……”
原來這公主要下嫁的,是鎮國公大將軍的弟弟。新皇登基即位,全靠鎮國大將軍燕梁一手扶持,重兵在手,權傾朝野。皇上見了大將軍都是細聲細氣的,有傳言說皇上要收回兵權。皇上為了安撫鎮國公大將軍,不惜將最寵愛的胞妹,容貌如玉真謫仙一般的雪容公主,嫁給那大將軍的弟弟。
裴揚仰頭又是一杯酒,一拳捶在桌上:“可那大將軍的弟弟,長得雖好,卻是個斯文敗類,品行不端。不務正業,放浪形骸,整日流連花叢,不但風流成性,竟連男人……咳咳。”
原縱慢慢道,“這,那皇帝居然還把妹妹嫁給這麼一個人,實在是瞎了眼啊。”
“沒有辦法!大將軍手握重兵,皇帝無奈只有把妹妹推入火坑!可是……!”裴揚眼神灼灼:“所以,我們和幾家王室宗親聯合,準備做這一遭。定要鬧得天翻地覆,讓燕家臉面無光,讓世人皆知那駙馬是個徹頭徹尾的斷袖,這樣婚約自然就告吹了。”
原縱瞪眼道:“徹頭徹尾的什麼?”
“斷袖!就是喜歡男人的妖怪!”
原縱呆掉了:“男人還可以喜歡男人嗎?”
裴揚無奈地看了原縱一眼:“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果然是隱士。這世間男風不稀罕,但多半都是些帝王將相,看女子膩了,就養些小白臉。那大將軍的弟弟就是這樣的,府裡面養了好些公子,前幾年大將軍滅了吐火羅國,他弟弟居然把吐火羅國的世子給禁在府裡。實在是骯髒,齷齪,這種人根本連碰公主一根手指都是罪過!”
原縱考量了下自己十八年來人生,可以說感情一片空白,山莊清靜,沒見過女人幾次,見到的都是江湖上爽落的俠女,差不多都和男人一個脾氣。自己對她們沒有喜歡也沒有討厭。連正常男女之情都不熟悉,斷袖更是陌生得十萬八千里遠了。聽裴揚說得義憤填膺,原縱也覺得那駙馬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了裴兄說的,任何一個有正義感的江湖人都不會坐視不管的。為民除害的好事,我樂意之至,請隨意吩咐。”
原縱那時還不知道,他輕許的一諾,會成為他此生最大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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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話(已修) 。。。
近日,坊間流傳著一首歌謠:金龜婿,銀龜婿,不如一隻拔了毛的兔爺兒婿。
兔爺兒就是斷袖的駙馬爺,鎮國大將軍的弟弟燕領。
京城流傳著這位兔爺的種種韻事,原縱聽後斷定,如果傳言有十分之一是真的,這位駙馬爺此刻一定精盡人亡了。
不僅是生活,燕領在工作上也一塌糊塗:三年前擔任六品門千總,懈怠公務被解職;補到內閣做侍讀,又因為偷拿春宮圖給皇子看被趕出大門;三年來他在六部都混過,沒一個混得超過三個月的,當初和他平級的都做到了四品以上,只有他還在從五品輾轉。升不上去,是因為人實在無藥可救;掉不下去,是因為他有個當大將軍的哥哥。
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