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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問道。

“。…。。”祖悲秋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低聲道,“沒有。”

“一百零八,一百零九......二百二十一,二百二十二......”鄭東霆沒精打采地靠在祖園池邊的亭柱上,有氣無力地數著牆壁上的烏龜。滿牆的仙鶴烏龜此刻彷彿都化成了活物,在他的眼前飛來飛去。他仰頭打了一個哈欠,看了看天色。日落西山,暮色瀰漫,玉兔東昇,眼看著寶貴的一天就在祖悲秋瘋狂的揮毫塗鴉中白白度過。他感到睡意在身上慢慢散去,直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睡了一大覺。他輕輕神了個懶腰,舒活了一下全身痠痛的肌肉,將頭靠向亭柱的另一側,想要再眯一會兒。

“不要,不要!”聲嘶力竭的慘叫突然鑽入他的耳膜,將他渾身睡意一瞬間趕了個乾淨。他猛地抬起頭,“嘣”一聲後腦勺撞在了亭柱之上。他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到底出了什麼事,一根狼毫筆卻已經忽悠悠飛到他的臉上,在他的面門上畫了一點碩大的墨跡。

“哇呀呀!”鄭東霆一把抓住狼毫筆桿,往周圍憤怒地指了指,“哪個來生事?”

周圍並沒有別人,整個落英林只有鄭東霆和祖悲秋二人。剛才發狂嘶吼的,正是原本在埋頭作畫的祖悲秋。此刻的他面紅如紫 ,在地上連滾帶爬,拼命地追逐著落英林中最後一縷夕照。但是隨著夕陽西下,這道餘暉也飛快地滑向祖園的牆腳,最後化為虛空。祖悲秋不顧一切地飛撲而去,一頭撞在牆上,整個人彷彿洩了氣的皮球,軟綿綿地趴倒在地。

“喂喂,師弟,你發的是什麼痴啊?追那夕陽晚照做什麼?”鄭東霆一把丟掉手中的狼毫筆,搶上前去扶祖悲秋。

“沒了,沒了,這一天已經沒了,秋彤,秋彤,你……你在哪裡!你怎不回來看我,你為何不守諾言?”祖悲秋一把推開想要扶他的鄭東霆,跪倒在地,雙手捶胸,撕肝裂肺地嚎了起來。看著祖悲秋圓滾滾的身子跪在地上做那痴情種子的模樣,鄭東霆本來頗感可笑,但是聽他話中的悲音,念及自己的遭遇,他心中也感到天愁地慘,不堪忍受。

“師弟,何必如此悲傷,弟妹今天不回來,不代表明天不回來……”鄭東霆湊上去好言好語地說。

“啊!”祖悲秋突然又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又怎麼啦?”鄭東霆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受不了祖悲秋的折磨。

祖悲秋驚恐萬狀地拉扯著自己雪白衣襟:“這兒,這兒!這裡有一點墨跡,定是我揮毫之時不經意弄上去的。秋彤她最恨邋遢骯髒之人,平生極愛潔淨,看到我這個樣子,定會嫌棄我,她要離我而去了!我知道她定會離我而去的!”

“咦?你已經知道了?不簡單啊,只花了十年時間。”鄭東霆睜大了眼,仔細盯著祖悲秋的衣襟,半天才看到那點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墨滴。

祖悲秋揉著紅腫的眼睛,從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來到聽雨亭畔的宴席前,扶住桌子痙攣一般哽咽著。

“師弟,你聽我說,弟妹她......”鄭東霆走到祖悲秋身邊,試圖勸解他。

“啊——!”祖悲秋再次慘叫了起來。

“又怎麼啦?”鄭東霆忍不住煩躁了起來。

“有人動了我為秋彤準備的宴席!”祖悲秋大聲吼道。

“你怎麼可能知道有人動了你的宴席,這宴席和幾個時辰之前沒有任何分別!”鄭東霆惱怒地說。

“我這裡本來有二十五枚單籠金乳餅,十六枚雲喜餅,二十枚水晶龍鳳糕,一百零八片豚肉無心炙,十八段紫鹿唇。現在金乳餅只剩下二十四枚,雲喜餅剩下十四枚,豚肉無心炙只剩九十五片,紫鹿唇僅存十六段,最可恨的是水晶龍鳳糕,竟然只剩下十六枚,雖然被擺成原來的塔狀圖案,但是誰都看得出中間的四枚糕點已經不知去向。”祖悲秋抬起頭,用血紅色的眼睛狠狠盯住鄭東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直在作畫,能夠作案的......”

“好啦,是我吃的,那又怎麼樣?這扯地扯天的大餐就只為弟妹一個也太浪費了!我為你吃掉一些,以免你遭天譴!”鄭東霆瞪眼道。

“你。。。。。。你明知道今天是我和妻子相會的日子,還要來搗亂。現在我的妻子終於沒有回來,我這十年都白等了,今後我還有什麼指望,我還不如死了的好!你們師徒兩個,都沒有什麼好帶攜,全都恨不得我倒黴到死!”祖悲秋揮起肥胖的雙拳,發瘋一般朝鄭東霆撲去。

“你奶奶的瘋夠了沒有!”鄭東霆一把攥住祖悲秋打來的雙拳,隨手一丟,將他兩百多斤的身子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