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儘快了結了,以免這醜事綿延太久。想來太后那邊,很快便會處理慎刑司的事兒,冬雪出來了,她也就可儘早離了鍾翠宮這是非之地,不必再和薄馨蘭周旋。
屋子裡正安靜著,忽聽得門口兒有人道:“太后駕到……”
薄馨蘭忙起身,作勢要去門口兒迎太后。
“娘娘……”吳嬤嬤緊忙扶住了薄馨蘭,道,“娘娘身子這樣虛弱,可別勞累著,想來太后定然不會怪罪。”
薄馨蘭的確覺得身子難受得緊,說不清楚到底哪裡疼,只覺得一動彈,五臟六腑裡好像都被什麼東西揪著似的,疼得冷汗直流。
“禮數總是不能錯的……”薄馨蘭掙扎道。
這掙扎的確盡全力,並不是做做樣子而已。吳嬤嬤已是宮裡的老人兒了,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為之,吳嬤嬤定然一眼就能看出來。真切些,回頭兒吳嬤嬤稟報太后的時候,自然也能說得真切。
吳嬤嬤見薄馨蘭堅決,便也只得扶著薄馨蘭起床。眼瞧著薄馨蘭腳步飄忽,冷汗淋漓,心底裡,對她倒是提起了幾許由衷的敬佩。這女人對自己,可真是下得去狠心啊。
薄馨蘭剛咬緊牙關走了兩步,太后便已經進了屋。見薄馨蘭如此,忙阻止道:“你這孩子怎的如此生分?無需多禮,快快躺下!”
吳嬤嬤聽得太后如此說,邊忙將薄馨蘭往床邊扶。薄馨蘭強撐著施禮道:“臣妾給太后請安。”
“無需多言,快快歇息,莫要顧及著哀家。”太后道。
薄馨蘭隨著吳嬤嬤的攙扶到床上躺下,忙吩咐吳嬤嬤道:“快服侍著太后坐下……”
不忘趁機歉然道:“如今本宮病著,冬雪又不在,宮裡那些小奴才們都是不經用的,恐怠慢了太后。”
“無妨,哀家豈會計較這些?”太后道。
瞧著薄馨蘭已經能起床了、且聽她說話還算清醒,太后便知道,這砒霜的中得相當少。如若不然,就算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怎樣也要昏迷個三五日。但昏迷一事是最難裝的,更何況還有吳嬤嬤在身邊兒服侍著呢?薄馨蘭既然醒轉過來,便不好隱瞞著。
如此小量的中毒,未傷及根本,薄馨蘭掌握得恰到好處。這可真是讓人想不懷疑都難呢。
“昨晚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若有力氣,和哀家細說說。”太后隨著吳嬤嬤的服侍坐在床邊,問道。
“昨晚臣妾只是與眾姐妹們一起在蓬萊殿宴飲,但因興兒一直都是臣妾自己帶著,臣妾不放心把興兒扔在宮裡給乳母和小奴才們,便也將興兒帶去了。這是臣妾早就告訴皇后娘娘的,以便膳食上的安排……原本都是好好兒的,臣妾不過抿了一口興兒的粥,想要試一試溫度,卻是忽的覺得身體中極不舒坦,之後的事情,臣妾便不知道了。”薄馨蘭虛弱道。
太后點點頭,道:“是哀家叨擾你啦。你從昨兒昏迷至此,能知道些什麼呢。幸而你只抿了一小口,若是稍稍喝得多些,只怕這條命便去了。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太后說得和緩,薄馨蘭也擔憂太后是在懷疑她,但卻並未趁著太后的話而繼續解釋什麼,只是心有餘悸地後怕道:“承蒙列祖列宗庇佑,如若不然,以臣妾的福薄,如何能逃脫此大禍呢?”
不管真是薄馨蘭命好、還是她有意為之,此時都未能見分曉。太后便也不再探尋下去。
見太后含笑點頭不語。薄馨蘭問道:“太后,不知臣妾宮裡的冬雪,可是做了什麼錯事兒?那丫頭對臣妾很忠心,見臣妾中了毒,怕是一時失了分寸,若是對太后有什麼冒犯之處,太后可千萬要饒她一命。”
這時候若不提起冬雪,那才叫奇怪呢。所以她不必避諱什麼,只是心裡怎麼想,便怎麼說。如此,反而能然太后將心裡的疑慮打消一些。
“哀家瞧著,冬雪那丫頭行事穩重,很不錯。只是知秋指認她,說是她給了一張字條,引知秋去御膳房的。那霜露閣裡的小桃指認知秋、知秋指認冬雪、冬雪拒不承認且又反指知秋,知秋自然也不會承認……昨兒哀家被她們仨吵得糊塗,哪裡有問下去的心思?便只能將她們仨都關押了。”太后道。
其實太后對薄馨蘭並無什麼敵意,在皇上的這些女人裡,她最不待見的只是容菀汐和秦穎月,對薄馨蘭,是無關喜好的。即便今次之事是薄馨蘭做的,她並不覺得自此便要對薄馨蘭怎麼樣。因為倘若真是薄馨蘭這邊所為,罪魁禍首,一定是秦穎月無疑。
“冬雪給了知秋一張字條?什麼字條?”薄馨蘭滿是詫異。
“據知秋所說,是那潛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