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罪了呢?更何況他現在還兩方都不得罪地說囫圇話,更是讓皇上厭惡到了極點。
“左越,朕問你,你是我風國的官,是朕的臣子,還是周家的官、周家的臣子?”皇上沒追問太子,轉而去問大理寺卿左越。話問得,仍舊相當之重。
聽得皇上這接連很重的問話,太子但覺脊背發涼。知道今天這一關,是不好過了。豈止是不好過?而應是……過不去了。
左越也嚇得慌忙跪地,並未說什麼表忠心的無用之言,而是直接叩首道:“陛下明鑑哪!向來挑選獄卒的事情,都是由兩位佐卿定下來的,微臣從不會親自過問這事兒啊!這等小事,它也不在微臣的職責範圍內啊。微臣又很少親自去巡牢房,這兩個獄卒,微臣是見也沒見過啊!”
這時候不把自己迅速摘乾淨,更待何時?等會兒皇上發起火兒來,他可是想摘也摘不淨了。
皇上沉色看著左越,見他還算個聰明人,便也沒細追究他的罪。只是吩咐道:“回去你將大理寺甲乙丙丁四個牢房的牢頭和獄卒全部更換,這一次,由你親自挑選。還有大理寺佐卿……朕記得,周佐卿和梁佐卿都是去歲剛到大理寺任職的,想來梁佐卿應是沒什麼問題,但周佐卿……絕對不能再留。革了他的職,讓他回家思過去。梁佐卿也別疏忽了,你幫朕對他好好兒警告一番。”
“是!微臣領命!”見皇上只是做了這般處置,並沒有深究他的意思,左越緊忙應道。
皇上自然不是真的相信了左越的辯解,真的以為左越和周青山沒什麼聯絡。就算他不知道這安插獄卒一事,但若周青山平日裡和他關係不好,又怎能把兒子放到大理寺去歷練?又怎能這麼放手去做?周青山的世情,左越就算不摻和,卻也一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
若是深究起來,朝廷中,和鎮國公府有牽連的大臣數不勝數,難道還能一個個的都革職查辦?所以只能給他們個警告,讓他們明白了局勢,日後主動和鎮國公府劃清界限。
“沒你的事了,你退下吧。”皇上道。
“是!微臣告退!”左越蒙了大赦,重重叩了一個頭。感恩戴德地離去了,看都沒看周青山和太子一眼。
人心涼薄,不過如是。湊在一株利益樹上的猢猻們,一旦樹倒了,頃刻散去……
第四百六十二章:暴雨將至
太子心內一聲冷笑,心想左越這廝,僅僅是個開始。等父皇處置了大舅,那些人看清楚了風向,更是要紛紛逃竄了。抓不住,留不下。
皇上揉揉額頭,很是疲累。李忠貴在窗外看著,忙吩咐了徒弟沏壺熱茶去。窗戶開著,皇上身邊兒茶壺裡的茶,過了這一會兒,怕是早就涼了。
皇上先將周青山晾下了,有些倦意地指了下曲福城和趙康那邊:“你二人,把所做之事一一交代了。幫著太子回想一下,免得他忘了。”
“是。”兩人幾乎同時低聲應道。
曲福城自知死定,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只想著能保住家人性命便好。因而先開口,將先前和皇上交代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皇上沒怎麼聽,閉目養神。
李忠貴送了熱茶進來,將桌子上剛冷的茶換了,從窗子裡給徒弟遞了出去。皇上喝完一杯熱茶,趙康的交代也說完了。
“戚常發,你說。”皇上示意李忠貴再倒一杯茶。
戚常發忙將張福海和太子妃去找他的事情都說了。話音落下,御書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皇上只顧著喝茶,沒再問什麼。皇上不說話,太子也不敢先開口。只能在心底裡想著辯解之言。
窗外的小雨斷斷續續、淅淅瀝瀝地下著,以至於屋子裡即便開著窗子,卻還是如此沉悶。再加上此時的安靜無聲,直叫人憋得透不過氣來。頭腦,便也不似往日那麼靈光了。
空氣沉悶、心內惶急,太子呼吸沉重,手心腳心、額頭上,都是汗。分不清到底是因害怕而出的冷汗,還是因悶熱而起的熱汗。只覺得就連自己的後背都是溼漉漉的,衣衫黏在身上很難受,更加重了心裡的煩悶。恨不得將衣領扯開、外袍脫了,好好兒地暢快呼吸。仿似呼吸暢快了,腦子便也能隨之通透了。
可現在是在御書房,是在父皇面前,他不能這麼做。一時更覺得這皇家壓人、皇權迫人,恨不得將這一切都推翻了。
“太子,你可知罪?”皇上飲完了這杯茶,將茶盞遞給李忠貴,這才緩緩開口。
皇上的話,如同一記警鐘一般,重重在太子耳邊敲響。使得太子心裡的諸多喧囂,忽地一瞬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