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樂聲的確是引人入勝,讓人聽之忘形。郡主也是知音之人,又怎麼能談得上破壞雅興呢?”寒訣一面請絕顏入座,一面為她斟茶。
“二哥過獎了,還請郡主不要見笑。”四皇子寒非早停下了手中的琴聲,向絕顏點頭微笑。
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一個宮女,生下他以後就去世了。寒非是由二皇子的母妃韓貴妃撫養長大,所以他和寒訣的關係很好。同寒訣醉心文學一樣,寒非醉心於音律,是皇帝眼中又一個胸無大志不堪重任的兒子。
仔細一想,這個韓貴妃和才子倒是很有緣。只可惜她想要的不是才子式的兒子,而是梟雄式的兒子。
“四殿下的琴聲的確令人心曠神怡,殿下實在不必自謙。”絕顏啜了一口茶,口中清香四溢,
和寒澈喝的寧心茶的凝澀不同,別具一種香味。
“既然郡主也在,不如也一起來聯詩如何?”寒啟提出了自己的提議,有些挑釁的看了絕顏一眼,神情傲慢。
聯詩?這三個人之前都是在吟詩作對麼?
“絕顏不通文墨,不敢班門弄斧,在三位面前獻醜。”一定要推辭。
“郡主又何必太謙呢?聽七皇兄說你常常陪他一起讀書,又怎麼會不通文墨呢?”
寒澈!絕顏有些無力的想到,還不是因為他對經史子集厭惡透頂,懶得去唸,為了應付淑妃交下來的差使,她才想出一起讀書的法子。為了讓他背誦詩書,她就和他打賭,看誰能先說出詩的出處內容,每次都要搶答,輸的人就要滿飲一杯茶水,當然是苦澀的茶水。
多虧了這個方法,總算讓他在上書房的太傅面前能夠應付過去,她也不用擔心尹淑妃會把自己當成寒澈荒廢學業的替罪羊,畢竟寒澈跟她最為親近。
“是啊,我還聽說七弟的功課之所以進步迅速,都是得益於郡主你想出的法子。”寒非竟然也插口進來,“好像是打賭背書,輸的人不喝酒而喝茶,好有趣的法子。”
“不僅有趣,還風雅得很。”寒訣接了下文,注視她的眸光似乎更亮了些,“賭書消得潑茶香。郡主這個法子別出心裁,郡主的心性也由此可見一斑,當真是靈氣逼人。”
就算她真的靈氣逼人,她的靈性也不會用在這裡。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聯詩對我來說終究太難了些。”
寒啟正想說話,寒訣搶先一步開口:“聯詩雖然熱鬧,詩風卻各不相同,我們方才既然已經聯過。不如現在就各自賦詩一首,郡主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這樣她隨便背首詩也足可應付。這個二皇子,她又欠他一次人情。
三個皇子的詩都已經寫出,剩下絕顏一個仍在蹙眉思索。寒啟的眼神中微微露出嘲笑之意,絕顏卻突然開始動筆,他看著絕顏寫下的詩句,神色陡變。
還差一句,絕顏卻停筆了。她羞愧的看著三人:“實在慚愧,這最後一句我竟想不出了。”
寒訣凝神看著紙上寫出的三句詩,忽然提筆潤墨,在後面續了一句。續完之後,轉頭對著絕顏笑了一笑:“郡主高才,我不忍見佳句無對,斗膽續上,還請郡主不要見怪。”
絕顏見他提筆續詩已經是吃了一驚,等見到他寫出的詩句時更是如同雷擊。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這本是她幼時背的唐詩三百首中的一首。她當然不會背不出來。此情此景,這首詩剛好可以贈給眼前兩位不得志的才子。不把它寫完則是為了掩飾自己,若是能寫出這樣的詩,日後找她聯詩豈不是躲也躲不過?
可是寒訣居然真的把它對上了,他提的最後一句和原詩分毫不差,怎能不讓絕顏驚訝莫名!
一剎那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剽竊被揭穿了。冷靜下來之後她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他是憑自己的文采補完的詩句,完全是他自己的才華。
她抬頭注視著寒訣,他就在她的身邊,正偏過頭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深刻的和他對視。這雙眼眸清澈得毫無雜質,淨如琉璃,在他的瞳孔裡,可以看見自己的影子。
“二殿下真是點睛之筆,我又怎麼會怪你?還應該多謝你才是。”絕顏含笑道謝。
直到此刻,絕顏才真正體會到寒訣的才子名聲得來並非虛假。
寒啟和寒非還在看著這首詩,寒啟的神情有些複雜,寒非則是深深動容。
這樣的反應在絕顏意料之中,她在寫詩之前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寒訣居然能把它補完。
寒啟抬起頭打量著絕顏,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