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而言實在不能入眼,更不屑與這種等級的江湖人士動手,便將此行當作遊山玩水,所以才恩准暗香跟隨。
臨近疾鷹門總舵,凌霜一行暫時下榻一家客棧。
凌霜此刻換了一身布衣打扮,可惜天生的霸氣與凌傲無法掩去,雖然粗布麻衣,卻無法令人忽視。尤其那張驚為天人的面容與那雙凜冽有神的雙眸,從一踏進客棧開始,凌霜便一直是眾人目光的交匯處。
暗香一身的小村婦打扮,同樣難掩一身的靈氣。她調皮地取笑道,別人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教主是穿著布衣也不像平民,反倒像微服出巡的皇帝,只怕教主一揚眉毛,屋裡的人真會把他當皇帝一樣叩拜了。
凌霜與暗香坐到客棧大堂的角落,其它教眾三五一群地坐到其它地方,小二便開始忙進忙出地準備飯菜。
“教主換裝真是多此一舉,”暗香咯咯地笑道,“還說要行事低調,您這樣反而更加顯眼。嘻嘻,您看您看,這客棧裡哪個人不是偷偷地看著教主?全被教主的俊美折服了吧?哎呀,怎麼連男人也暗送秋波啊?”
“暗香,”凌霜放下茶碗,淡淡道:“我不介意一個啞巴丫環伺候我。”
暗香吐吐舌頭:“可是暗香介意呀,人家的丁香小舌才不要割掉呢!不說就不說嘛~”
小二熱絡地端上了酒菜,暗香開心地夾起一塊肉片放入口中,含了含:“呀,沒想到這邊的小店竟有如此美味,用得是世間少有的調料呢~”
凌霜同樣嚐了一口,嚼了嚼嚥下:“嗯,以洛家的七步迷香為調料,果然與眾不同。”
凌霜的淡淡聲音有一股莫名的穿透力,頓時熱鬧的大堂安靜了下來,一干教眾已經利落地拔刀持劍,警視四周。無關人等很明智得一轟而散,送菜的小二臉色鐵青,剛想拔腿而逃,兩把利刃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脖頸上。
“小、小的不知道啊…”小二結結巴巴地說道。
“教主啊,他下盤虛浮,腕間無力,呼吸不勻,確實不像江湖中人。”暗香饒有興趣地晃著兩腿:“看他也不像什麼義氣之輩,絕不是跟咱們有什麼恩怨。一般這種人被牽扯其中,不是為財便是為色。這色嘛…這種小地方只怕有限~不妨搜搜他的身。”
一名教徒迅速搜了搜,很快掏出一綻白銀:“稟教主,他身上有一綻
白銀,足有十兩。”
“您看,我說得對吧?”暗香得意地向凌霜炫耀著。
“大俠饒命啊!小的一時財迷心竅!再也不敢了!您大發慈悲放小的一馬吧!”小二嚇得跪倒在地拼命求饒:“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六張嘴全靠小的一人養活!大俠您就放過我吧!”
凌霜飲了一口茶,甚至連頭都沒有抬,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殺。”
話音剛落,頓時一聲慘叫,小二當即濺血,身首異處。
“相公!”
“爹!”
一個女子與一名孩童從廚房內奔出,哭叫著撲到小二的屍首旁,哀嚎連連。
凌霜淡淡地望了一眼那個小孩,那孩子憤恨地瞪著凌霜,凌霜遲疑了一下,身旁的暗香卻嬌笑如蘭,銀鈴般的嗓音輕悅地響起:“喲,好眼神,再過十年便是個人物了呢~”
說著暗香將目光轉向凌霜,似是撒嬌般嗲著嗓音吐出殺機四伏的一句話:“教主,斬草要除根呢~”
不知多少恩怨情仇皆源於一時的心軟,仇恨的種子一旦撒入便難以拔除,統領玉蓮教多年的凌霜深諦此道,更知恨意的反噬往往不再只衝一人,若十年後再回來報仇的人,目標只會是整個玉蓮教。
所以,暗香的話令凌霜目光一斂:“殺。”
頓時劍光閃過,兩條血練飛濺,哭喊聲倏止,女子瞪圓了眼睛倒地身亡,那孩子又驚又怕的表情隨著頭與身體的分離而永遠地僵在了臉上。
斬草除根,是省卻麻煩的最佳方法。在凌霜淡淡幾字之下全族被滅、滿門皆殺之事數不勝數。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的做法,令江湖中人對玉蓮教有冒犯之心時會有所顧忌,而趕盡殺絕的殘忍風格也確實令玉蓮教消除了許多復仇的契機。
凌霜僅二十,生於世間七千兩百多日,因他一念而亡的人卻遠遠高於這個數字。
說凌霜冷血並不為過,說他殘忍亦不為過,因為冷、狠、美、傲向來是凌霜的標誌。而統率千萬教眾之人必非庸人,凌霜用他的實力向所有人證明了這句話。年紀輕輕卻能令教內長輩心甘情願地臣服在他腳下,除了天生的領袖之風外,他的心狠手辣亦是不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