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說話。
“我是堅持進攻襄陽府城的,劉總兵和左總兵都認為流寇的戰鬥力強悍,大軍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拿下襄陽府城,或者說進攻很有可能造成更大的損失,這些情況我是承認的,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大軍損失近萬人,這樣的傷亡是異常慘重的,也是我們難以承受的。”
“不過是不是出現這樣的局面了,我們就要改變作戰計劃,放棄進攻襄陽府城,我看不一定,我有三點理由。”
“第一個理由,我們的損失慘重,流寇是不是就沒有損失,我們感覺到疲憊了,流寇是不是還怡然自得,我們是血肉之軀,流寇是不是鐵打的,連續五次的進攻,流寇的損失一樣是慘重的,他們也一定是人心惶惶,這個時候,我認為誰能夠堅持下來,誰就能夠獲取最終的勝利,我們要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不能夠堅持了,那將是極大的損失。”
“第二個理由,襄陽府城之戰,是我們剿滅流寇最為重要的一次戰鬥,我們一旦獲取了勝利,預示著我們徹底剿滅流寇的戰鬥獲取了一個最好的開端,否則就是我們出師不利,襄陽府城乃是湖廣重鎮,也是連線南北的樞紐之地,讓流寇長期佔領這座城池,也是我們剿滅流寇大軍的恥辱。”
“第三個理由,就牽涉到我們的整體部署了,賀人龍總兵率領的四萬大軍,駐守在新野和信陽,阻止張獻忠與李自成兩路流寇的聯合,我們部署了四萬大軍駐守在襄陽府城的外圍,阻止劉文秀、李定國和艾能奇的增援,這已經為我們進攻襄陽府城奠定了最好的基礎,儘管一個月時間過去,我們沒有能夠攻陷襄陽府城,不過作為剿滅流寇最為重要的一次戰鬥,肯定是存在諸多困難的,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有利的局面,調整進攻的方式,一鼓作氣拿下襄陽府城。”
“如果我們中途改變了作戰計劃,那就需要做出來整體的調整,這調整作戰的部署和計劃,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事情,萬一我們改變了作戰的整體部署,轉而進攻鄖陽的流寇,依舊遭遇到目前的局面,那麼我們應該如何的應對。。。”
孫傳庭顯然是經過了充足的準備,說出來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甚至是讓人無法反駁的,先前他和陳新甲說的時候,沒有說的如此詳盡。
陳新甲等人都陷入到思考之中。
陳新甲畢竟是兵部左侍郎,也是經歷多多次戰鬥的,他在遼東的時候,面臨的局勢比如今要嚴峻很多,特別是當初的大淩河之戰,那種慘烈的景象,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進攻襄陽府城的戰鬥遭遇到挫折,這是實際情況,可若是遭遇到挫折,就準備改變作戰計劃,就準備要退縮了,這肯定會成為汙點,除非是改變作戰計劃之後,能夠取得一個又一個輝煌的勝利,直至最終剿滅流寇,那麼還可以做出解釋,否則這個汙名就要一直揹著了。
可誰都不敢保證,改變作戰計劃之後,能夠在轉戰鄖陽的時候獲取勝利。
這也是陳新甲最為糾結的地方。
孫傳庭的闡述,更是讓陳新甲無法下定決心了。
本應該是決定大軍下一步作戰計劃的討論,還是不了了之,沒有能夠做出來決定。
親兵手持信函進入到中軍帳的時候,陳新甲和孫傳庭正在苦思,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辦,是繼續進攻襄陽府城,甚至是加大進攻的規模,還是改變作戰的方向,轉戰鄖陽,兩人誰也沒有輕易的開口。
親兵開口說是南京兵部尚書、右都御史鄭勳睿的來信的時候,陳新甲和孫傳庭同時抬起頭,陳新甲迫不及待的拿過了信函,開始看起來,孫傳庭也走到了陳新甲的身邊,一同看著鄭勳睿的來信。
兩人對鄭勳睿還是服氣的,畢竟鄭家軍的驍勇,是明擺著的事情。
陳新甲的臉色有些嚴肅,孫傳庭的臉上則是出現了微笑。
看完信函之後,陳新甲稍稍思考了一下開口了。
“孫大人,我看鄭大人的建議是很好的,我們還是要堅持攻陷襄陽府城,湖廣巡撫方大人組織的糧草,正源源不斷的運送過來,這個時候的確要注意保護糧道,不能夠讓流寇侵襲糧道,至於說進攻襄陽府城的戰鬥,應該是需要擴大規模了。”
“陳大人說的是,我建議正月底再次展開進攻,參與進攻的軍士,人數可以擴充到三萬人到四萬人的規模,新近從武昌調運來的紅夷大炮以及弗朗機,可以發揮重要的作用。”
陳新甲微微點頭,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孫大人,這進攻襄陽府城的戰鬥,還是由你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