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點頭,心中卻有些打鼓。
剛才寶兒看著自己的目光到現在還留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現在卻要讓她單獨和寶兒待一夜,只是想想已經讓阿紫開始打退堂鼓了。
而實際上寶兒的斥責來得比阿紫的預想還要直白和猛烈些。
“只是普通的兄妹情?”
剛踏進房間,寶兒迎面就是一句質問。
看著寶兒氣勢洶洶握劍坐在房間正中的凳子上,怒目看著自己,阿紫無奈地在心中輕嘆一聲,低頭默不作聲地往放著自己包袱的床鋪走去。
可剛朝前邁了一步,便被寶兒迎面推過來的劍柄橫在胸前,擋住了去路。
“我怎麼沒有見過哪家的兄妹像你和大哥這般親密的?”
見寶兒步步緊逼,又想到自己今後的一段路都要與她朝夕相處,若是不在此時將話挑明,以後的路只怕會更加煎熬,阿紫深吸了兩口氣,緩緩開口道:“寶兒,我與阿褐從小就相識,這話不假,可男女之情畢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概括清楚的,若是我之前的話讓你誤會了,我向你道歉,你想要如何怪我恨我,我都沒有怨言。但我對阿褐是真心的,我相信他也一樣……”
阿紫的話講到一半,寶兒手中的劍突然出鞘,在空中完美一劃,劍尖直直朝著阿紫刺過去。驚得阿紫連退了兩步依然躲不過,直被逼至牆角,只得屈膝腳下一彈,倒退著扶牆而上,身子在空中一個翻滾,重新在寶兒身後落定。
幸而前些天阿褐教授的腳底生煙的感覺還在。又在寶兒的逼迫下技術更顯精純了些,阿紫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這才發現胸前的衣領竟是不知何時被寶兒的劍挑破,露出裡面一片潔白的肌膚來。
她竟是動真格的了?!
若不是自己之前跟著阿褐學了些腳上功夫,此刻豈不是早做了對方的劍下冤魂了。
“寶兒!”
阿紫悲憤交加,投去的目光裡滿是不解。
而寶兒此時卻是一臉比阿紫更深的疑惑,她眯起眼。舉劍愣在那裡。待想清楚了阿紫腳上的功夫師承何處,更是怨念深重起來:“好……竟是連功夫都學上了?看來我還小瞧了你,一場兄妹戀不夠。還要加上一出師徒戀嗎?”
寶兒的話越發不堪入耳起來,阿紫滿心的委屈和羞憤,卻不知如何辯駁,或者應該說此時此刻自己不論說什麼在寶兒都必定不會聽進去。那又何必要費心去為自己辯護呢。
正思索間,寶兒的劍已經再次襲來。阿紫避之不及,險些臉上又吃了一劍。
阿紫畢竟只是入門,對上寶兒這樣霸道的劍法接連的攻勢,根本抵不過太久。再待下去只怕要渾身掛彩了。
既然打不過,也講不聽,那索性走為上。
阿紫趁著寶兒換招式的空當一躍出了房門。順勢反手帶上門閂,將寶兒反鎖在屋內。
“或許休息一晚。冷靜下來,她就能想清楚了。”
阿紫這樣安慰著自己,暗暗鬆了口氣,可轉而環顧四周,如今夜已深,迴廊兩旁房門緊閉,自己這漫漫長夜要怎麼度過呢?
她下意識想要去敲阿褐的房門,可剛走到一半,卻被樓下的動靜吸引了去。
那位駝背的盲掌櫃竟然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正摸索著往廳堂的另一頭一瘸一拐地走著。
這深夜裡廳堂裡黑乎乎一片,僅能憑藉著寶兒房裡透出來的一點幽暗的燈光勉強看清下面的情況。而掌櫃的看不見,自然也不會點燈,一個鬼祟的背影行走在黑暗中,看得阿紫後背一陣發涼。
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正要轉身朝裡去,卻看到一縷微弱的藍光透了過來——掌櫃的竟是從廳堂盡頭的一處暗格裡取出了一塊龍巖礦來。
龍脊山上盡是由龍巖礦堆積而成,這礦石原本並不稀奇,可只有經過獸族人許多代磨合之後才會帶上獸族的靈氣,也就是所謂靈石。
而靈石中最上乘的,自然是阿紫胸前佩戴的這一塊由獸族皇室孕育出的靈石,所以雖然只有不足拇指大小,這靈石雖小卻能極敏銳地感應到周圍獸族的靠近。
而掌櫃的抬出的這塊靈石此時僅帶著極微弱的藍光,幾乎與龍巖礦本身的青黑色光澤融為一體,故而這靈石並非獸人皇族一脈所出,可卻難能可貴在於靈石的體量,約三尺長一尺寬的礦石需要掌櫃的雙手才能勉強抬起來,而從暗格搬至壁龕上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已經讓跛腳掌櫃氣喘吁吁了。
被這靈石吸引了注意的阿紫躡手躡腳下樓來到掌櫃的身邊,大氣不敢出一下地站在離掌櫃約莫三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