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簡遞了過去,說道:“好好保管著這封書簡,無我之命,任何人不得取閱。”
柏公保怔了一怔,接過書簡,道:“如若幫主要看呢?”
唐璇突然躬身抱拳一禮,道:“敬請幫主示下!”
歐陽統輕輕嘆息一聲,道:“把我也算在內吧!”
柏公保應了一聲,重又把那書簡揣入懷中。
鐵木大師站在一側看得莫名其妙,心中暗暗忖道:“才人多怪僻,也不讓歐陽統拆閱書簡,不知如何用心?”
歐陽統神色悽傷,沉吟了片刻之後,突然仰臉長長吐一口氣。
這一口氣,似是吐盡他窩藏在胸中的情懷、憂鬱、頹喪的神情,忽然為之一振,回頭對唐璇說道:“先生,滾龍王的身世,已從先生口中聽出大部。此人留著終是禍害,但他狡猾狠毒,前無古人,今天如錯過了圍殲他的時機,只怕今後難再有這等機會了。”
唐璇微微嘆息一聲道:“剛才動手,我已默察形勢,他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似是逐漸體會到奇門九宮陣的變化之機。如若再打一陣工夫,不難被他識破箇中奇奧……”
他微微頓了一頓,道:“我忘了一件事啦,逍遙草廬中年餘相處,他已經學去我胸中十之七八。出奇制勝,一舉而降服於他,並非大難之事,但如給他一段時間體會,恐怕就無法難得住他了。”
歐陽統道:“除大奸,殺巨惡,自是不必太注重小節。如若我和鐵木大師聯袂出擊,可否能夠迫使他就範呢?”
唐璇道:“就我所知,他身上暗藏著幾種絕毒的暗器。奇門九宮陣的連環迫攻,使他無法施展出手;如若被他瞧出破綻,或是把他迫急,讓他施展出那絕毒的暗器,只怕今日之局,要鬧個兩敗俱傷。”
歐陽統道:“就這般放他而去,未免大可惜了。何況先生歸隱在即,今後料敵鬥智之上,窮家幫已經輸人一籌了。”
唐璇沉吟了一陣,道:“幫主但請放心,滾龍王一日不除,在下就一日不離窮家幫。”
歐陽統轉彎抹角,無非就是想引出唐璇這一句話。當下喜極忘形,抱拳一個長揖,道:“歐陽統代我窮家幫上下三代,向先生致謝。”
唐璇撲身拜倒,道:“幫主如此垂愛,叫我如何敢當!”
歐陽統伸手挽起唐璇,雙目中淚光濡濡欲滴他說道:“窮家幫能有今日,完全是先生所賜,十年相處,歐陽統早已視先生如我雙目雙臂,如若先生一走,歐陽統就手目具失了……”
唐璇道:“幫主言重了。”
只聽一陣噗噗通通之聲,四十八傑盡都對唐璇跪了下去,齊聲說道:“先生允留窮家幫,實是我等之福!”
歐陽統握著唐璇一隻手,搖撼著說道:“滾龍王除了之後,歐陽統定當和先生一同歸隱,過幾年清靜的生活。”
唐璇一揮摺扇,低聲喝道:“你們快些起來吧。”
鐵木大師突然合掌當胸,說道:“老衲為我武林同道請命,極感謝先生應允留在窮家幫。”
唐璇急急欠身還了一禮,道:“一介寒儒,怎敢當老禪師這等頌獎。”
四十八傑隨著唐璇揮出的摺扇,一齊站起了身子。
唐璇仰臉望望天色,道:“從現在開始,滾龍王已把咱們窮家幫看成了眼中之釘,中原武林道上,即將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惡戰。十日之內,滾龍王必將調集他屬下的高手,和咱們窮家幫決一死戰。”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不知是否有意給鐵木大師聽。
歐陽統忽然一皺眉頭,道:“那滾龍王,是一位氣度很小的人麼?”
唐璇點頭說道:“他是個氣量狹窄、心地陰沉的人。在目前他決不肯忍受任何挫折,略受小挫,必將全力報復。但如他自知不能抵抗對方之時,卻又將蟄伏不動,等待機會。眼下還是他全盛的時期,‘滾龍王’三個字,已在江湖上建立起神秘的權威。今日受挫事小,揭穿他來歷事大、同時他也將發現目下和他正面為敵的,並非九大門派中人,而是咱們窮家幫……”
鐵木大師接道:“滾龍王志在謀圖我武林同道,拒抗強敵,並非貴幫一幫之責。老衲原來要趕回少林寺請命掌門方丈,但此刻主意又變,決心留此,受命先生的遣調,以拒強敵。”
唐璇笑道:“滾龍王武功詭奇,身兼各家之長,除了老禪師和敝幫主這等武功,尚可抵拒一時之外,只怕難有幾人能夠和他頷頑。老禪師志願留此,在下感激不盡,但若有誤貴寺中事,那就大可不必了……”
他微微一頓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