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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都愛擠兌他。可他偏喜歡犯軸,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非說自己對那個姑娘是真愛,被對方冷酷的拒絕傷害了,才起的報復心,出獄之後他還要去找那姑娘,非人家不娶。我斷定他得打一輩子光棍兒了。

但噁心歸噁心,畢竟一個看守所裡出來的,確切的說昨兒的方塊軲轆車上我倆面對面啃的饅頭,那時候他還五官端正唇紅齒白,才一天工夫就讓人收拾成這樣,我有點兒不忍心看。

王八蛋不管那個,門一關,把兩本影印的冊子丟到我倆面前:“監獄的規章制度,一天半時間給我背熟,明天下午檢查。”

合著是來政治學習的。

我隨手翻了兩頁條例,作息規定內務標準包括勞動改造都在裡面,還有獎懲分制度。雖然不知道那分是幹什麼用的,但今天這事兒的性質我明白了——入行之前我在工廠幹過一段,也這樣,剛進來必須接受入職培訓,完後才能上崗。

“王……呃,管教,我能拿回宿舍去背嗎?”整個辦公室就一張桌子,我和西瓜挨著坐在一邊,對面就是王八蛋,這壓力不是一般二般,就他媽一座泰山!

“雖然我也不樂意看你們,但沒辦法,不行。”俞輕舟假模假式地嘆口氣,就好像他多煩惱似的,嘆息完,這孫子又似笑非笑地看我,“你給我起的什麼外號啊,王什麼,全念出來聽聽。”

我心裡一抖,王八蛋倒夠敏銳的,也對,好賴是個警察,基本素質擱那兒呢。

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裝相誰不會啊,立刻趕走剛烈綻放溫柔:“哪有什麼外號,這不是我在看守所呆過幾個月嘛,那兒的管教就姓王,冷不丁到這裡,一時嘴快就禿嚕了。”

王八蛋聽我瞎掰完,沒出聲,又拿看東西的眼神兒看我,對,我可算找著詞兒形容王八蛋那讓人特想揍兩拳的眼神兒了,就是“看東西”,彷彿我們這些犯人都是無生命體,和一張床,一個杯子,一架儲物櫃沒任何區別。

“在這裡少說少錯,”王八蛋終於開口了,涼涼的語氣彷彿事不關己,“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沒說話,一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威脅,二來,就當真是威脅我也不準備就範。倒不是非要和王八蛋頂著幹,而是什麼叫少說?變成十七號裡面那仨的殭屍樣兒?我不行,我可以接受改造,但不接受被格式化。

王八蛋並不在乎我的態度,就好像他只是閒來無事想起了提兩句,聽不聽得進去是我的事情,與他無關:“現在是上午八點半點,十一點半我會過來檢查,你們最好已經背完三分之一。”

我瞧著王八蛋有離開的架勢,於是特嘴欠的問了句:“管教,你不看著我們?”

真不怪我,昨天來這兒的路上看守所的管教給我講了仨小時,到這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注意什麼不用注意什麼,其中最重要的一點,監舍外,無論什麼活動必須有教官跟隨,如果隨意在獄內行走,武警會把你喝住,一旦發現你不聽或者有不軌的行為,直接開槍。於是等式出來了,有教官=安全,沒教官=擊斃。

或許是我的問題太出乎他的意料,王八蛋居然難得的笑了下,不是皮笑肉不笑,也不是陰陽怪氣,就很正常的那種,以至於他濃烈的吳鎮宇氣質中出現了一絲陽光:“你想越獄?”

靠,這問題能隨便問嗎!

我趕緊把腦袋搖成撥浪鼓,就好像背後有人拿槍頂著似的。

王八蛋指指西瓜:“那你看他都成這樣了,你還準備揍兩拳添磚加瓦麼?”

“怎麼可能,”我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畜生都幹不出來這事兒!”

“那就結了,”王八蛋聳聳肩,“我就在隔壁辦公室,想上廁所了喊報告,不過能忍最好忍著,因為我想眯一覺。”

我看著王八蛋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就真這麼走了,留著敞開的門,和行動自如的我們。我說不越獄你就信了?好吧,就算你對外面的高牆電網崗哨武警有信心,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頂多是被崩了,可我被崩你就不用負看管不嚴的責任了?

所以我說什麼來著,都是神經病!

“路、路哥,咱開始背吧。”估計是我臉上的表情比較猙獰,給西瓜嚇得說話都不利落了。

“背什麼背,你先說說這臉怎麼回事?”雖然我看不起西瓜,但畢竟有那麼幾個月的緣分在,不管不問的總覺得不痛快。

“就那樣唄,他們聽說我犯的是……那事兒,就一個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找茬折騰我。”西瓜說著說著就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