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而去全部人馬陷入危險,在進入黟山、九子山之間,各隊人馬都不直接面對面。要不是林縛臨時要過來看一下,他們在凌晨後就會分批上路。
“叛軍據江西以來,強徵暴斂,民不堪苦,”林縛叉腰而站,望著中庭列隊的密間暗哨,“你們都是江西子弟,有誰願意看到家鄉父母叔伯、兄弟姐妹受叛軍欺負的?但是,好日子不會朝手心唾口唾沫就會得來,要有抗爭,要用雙手,拿起刀槍去爭取,好日子才能得來。如今江西民眾已經給壓榨到極點,就像一團在太陽爆曬了許久的乾柴,就等著你們過去親手點燃他。你們將要做出的貢獻、犧牲,其意義不比正面戰場弱半分。我特地過來給大家送行,等著大家有捷報傳回江寧來,他日便在此地為大家慶功!”
隨著戰事的展開,奢家在江西的兵馬必然要往上饒、江州兩邊集中,腹地的駐兵就會大幅減少。而同時,奢家為了支援兩線甚至三線、四線的戰事,必然要加緊對江西腹地的盤剝,對民眾的壓榨也將達到極致。
奢家佔領江西的時間尚短,不要說普通民眾對奢家不存在什麼好感,就是地方上計程車紳豪富對奢家也滿是敵意。
要知道受李卓統帥,與奢家殘酷對抗近十年的東閩軍,大半將卒都出身江西。有從軍的農戶子弟,有追逐軍功的地方豪紳子弟,都跟奢家有著血海深仇——包括高宗庭、耿泉山、楚錚、陳定邦等人,都是出身江西的將領,在江西家鄉有著廣泛的影響跟人脈基礎。
正面戰場也許難突破,但上饒戰事一旦開打,奢家對江西腹地的控制必然空虛。
林縛著軍情司先後三次挑選江西籍將卒培養為密間潛回家鄉,除了蒐集情況之外,更主要的工作就是聯絡地方反抗或敵對、仇視奢家勢力,發動那些不堪給奢家盤剝的民眾,發起民變,從腹地各處開花,給奢家致命一擊。
黟山、九子山,是江寧與江西之間天然障礙,阻擋大軍透過,要西進江西:一是走揚子江而上,從江州、湖口入鄱陽湖;一是走上饒,從信江上游而下;一是走閩東,走杉關通道。但是,黟山、九子山雖然奇險,但還無法阻擋小股人馬透過。
鄧愈當初兵敗,近千人便從黟山之間艱苦北上,投奔嶽冷秋去的。
如今樞密院前後分派兩百餘人從黟山之間潛入江西,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後期還將陸續輸入更多的兵甲刀弓。
想當初淮泗流民軍靠著十三副甲起事,攪得中原大亂,軍情司派往江西的密間可要比當初的淮泗軍條件好很多。
最早的一批密間,甚至在奢家佔據江西之前就已經潛入,在地方上已經有不弱的基礎,就等著奢家對地方上的控制力減弱到一定程度,等著這邊派更多的人手、秘密輸入更多兵甲刀弓,就會配合上饒、江州的正面戰場,發動起事。
第23章 客訪深山
江寧秋熟時節,江西境內沿岸也是稻穗金黃,正待豐收,但是稻田之間,稀稀落落的荒灘荒田,彷彿癩子頭上的禿斑,十分的刺眼。
江寧外圍府縣與鄱陽湖沿岸平原,差不多是同時結束戰事,開始恢復生產。
江寧、弋江、徽州諸府縣,除了免懲稅賦之外,戰後還投入一百五十餘萬兩銀,透過以工代賑的形式,以幫助流難返鄉、地方恢復生產、熬過饑荒。
樞密院也是在採石、溧水、溧陽等地大辦礦場,廣開河渠、開山築道,吸收大量的勞力。更關鍵的,是從淮東有大量的米糧輸入,幫助流難渡過荒時,而大量鐵器的輸入,以及河渠堤道的修築,都同時促進農事的恢復。
故而江寧在入夏之後,整體形勢就穩定下來,入秋之後,看到田野之間,稻穗如金,更叫人看著復興曙光——休養生息之迅速,叫當世人瞠目結舌。
奢飛熊在扈騎的簇擁上,馳上泗瀝境內的官山嶺,眺望信江下游如微波起伏的山嶺田地。
從浙西西進,主要通道有二:一是婺江,從婺源西進;一是信江,從衢州西江山縣西進。其中婺江道險,沿途多夾山險關;而信江通道相對寬敞,從浙西北有玉山河南下,匯入信江,而東面的衢州,更是浙中谷原的核心地帶,是從浙西西進江西的主道。
位於信江上游的上饒,算是真正的贛東門戶。
婺江、信江兩處通道,兩軍對壘森嚴,在婺江、信江之間,以及婺江往北到揚子江南,懷玉山、黟山、九子山山高谷險,構成江西、江東兩郡的天然屏障。
但山嶺再險,斥侯密間通行,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江寧外圍的農事恢復情況,奢飛熊也是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