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的後院。
看完這些,青年下意識地出了一口氣,蒼白泛青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然後手腳並用地爬上朱漆高牆。
正準備轉身爬下去時,腳底突然一滑,整個人凌空地落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劃過這個寧靜的清晨,隨後“嘭”的一聲,便沒了聲響。
在一間寬敞的房間裡,一個濃妝華服,身上掛滿金銀首飾,無處不顯示富貴之氣的夫人端坐在一張小圓木桌前。
那張本該端莊的臉蛋雖然被濃妝覆蓋,但依然可以發現那雙略微紅腫的眼睛,和不時搓手的小動作顯示出她的心中不安,一雙明眸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床榻。
只見床榻前一個身穿灰色長袍,滿頭華髮的老者正在閉目為一個青年把脈,片刻之後,老者緩緩張開雙目,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轉頭對端坐在圓桌前的婦人一拱手笑道:“恭喜夫人,老夫剛剛為少爺仔細地把脈發現,少爺的脈搏雖然十分微弱,但已經穩定下來,已無性命之憂。”
華衣婦人聞言不由大喜,但隨即又有些不敢相信問道:“韓老,嶽兒真的沒事了?”
這位姓韓的老者咧嘴一笑,不禁撫了兩下那有一尺長的白鬚,笑道:“夫人不必擔心,這個情況老夫也是第一次遇到,昨天少爺的氣息幾乎斷絕,如同將死之人一般,但今天氣脈連綿不絕,更有漸漸更強的態勢,就這種情況,無需再用藥,只要靜養些許時日就能甦醒,夫人也不必憂心了。”
華衣婦人聞言心中大定,端坐著地身子一正,似乎平添幾分威儀,一個鐘家的大夫人,一雙眸子轉了幾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塊白玉,笑道:“這兩天有勞韓老了,這一塊白玉雖然不算名貴,韓老便收下吧。”
老者見此小退一步,微微躬身道:“老夫一生在鍾府,受府中恩惠無數,做些份內之事又怎敢接受如此重禮。”
兩人再客氣了幾句,又聊了幾句青年的病情,韓姓老者便退出了房間,一張老臉此刻卻帶著異常奇怪的神色,似乎有些高興,但更多的是無奈的樣子,爾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便離開。
房間內貴婦隨意地坐在圓桌前,一雙眼珠卻緊盯著床上的青年,像是回應著貴婦,一個呻吟聲不適時響起,但這聲音在貴婦人耳中宛如仙音,連忙幾步走到床榻前,面上中盡是母性的慈愛。
接連又是幾聲呻吟,青年才艱難睜開眼皮,一雙眸子盡是失神之色,茫然地打量著四周,宛如剛剛出生的孩童觀察這個陌生而又新奇的世界一般。
華衣婦人不由一驚,尤其是但青年茫然地望了自己一眼卻沒半點反應,心中已經涼了半截,心中想起了一些傳說,難道自己兒子因為頭部撞傷,得了失魂症,脫口便道:“嶽兒?嶽兒?你沒事吧?你不認得娘了?”
青年聽罷,只是扭頭奇怪地打量著華衣婦人,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纏滿絲質繃帶的腦瓜,一副茫然之色。
這下子,華衣婦人便慌了,一步靠近輕輕撫摸著青年那蒼白的臉蛋,聲音有些顫抖:“嶽兒你不認得娘啦?娘是鍾華秀,你是鍾子嶽,還有你爹是鍾魁,嶽兒你不記得了嗎?”
看到青年依舊一副茫然的樣子,這位自稱鍾華秀的夫人不禁心如刀絞,心中只道自己兒子真的得了失魂症,一雙眼珠泛紅,兩滴熱淚便要滾下。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滴眼淚的緣故,這位被稱為鍾子嶽的青年無神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痛苦,不禁脫口道:“媽!”
話音一出,青年和婦人都不禁一罷,各種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婦人奇怪異常地望著兒子,似乎聽不懂兒子在說什麼。
而青年的表情便是滿臉的詭異,一幅不敢相信的樣子,咧著嘴吧,呆呆地想著什麼,然後再扭頭再仔細打量著四周,似乎要確定點什麼的樣子。
然後才吞了一口口水,露出那勉強算得上是笑的笑容,彷彿是嬰兒咿呀學語一般,慢慢地說道:“娘,我沒事了,這是頭有點痛而已。”
婦人聞言大喜,不禁要把整個青年抱個滿懷,青年不禁嚇了一跳,連忙道:“娘,我頭還比較疼,我想先休息一下。”
婦人一笑,溫和地打量著青年,寵愛無比地說道:“好好好,嶽兒你要好好休息,這幾天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青年很順從地應了幾句,便躺下便要休息了,婦人再溫和望著青年幾眼,輕輕地把床上的簾子放下,臉上掛著欣喜萬分的笑容,然後才推門離開。
寬敞的房間似乎就這樣安靜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