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哭喪著臉,卻是不敢“滾出去”,女皇陛下都已經下了早朝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過來,可太女還賴在床上,這可怎麼辦呢?
想再說什麼,太女明顯是已經發怒了,幸好剛才還是“滾出去”,不是“拉出去砍了”!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
“梅公子!”七絃彷彿看到了救星,頓時舒出一口氣。
梅若水走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立即明白了七絃的尷尬,輕輕地點點頭道:“交給我,你下去吧!”
“多謝梅公子。”七絃感激地笑笑,退了下去。
梅君寒左右看看,撈起一塊帕子,在冷水裡浸溼了,隨意地一攪,便上前掀開帳子,一把拉下錦被,將冰冷的帕子往蘇含笑臉上一丟。
“啊!”蘇含笑被冷意一激,頓時瞌睡醒了七分。
“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梅若水站在床前,一聲冷斥。
“還沒到中午啊……”蘇含笑一聲哀嘆。以前她至少也要睡到太陽下山才肯起來的……不是太女麼?怎麼就連睡個懶覺都不許!將來她當了女皇,第一道旨意就是要把早朝改成晚朝! “一會兒陛下會過來,你這樣……成何體統!”梅若水說著,一邊將她拖起來,順手拿起床邊的衣服就往她身上套。
“喂喂喂,你到底會不會啊!”蘇含笑一頭黑線地掙開他的拉扯,搶過衣服。
“抱歉,我沒伺候過人。”梅若水硬邦邦地道。
“真是……”蘇含笑嘆了口氣,忽然間,出手如電,一下扣住了他的脈門,順勢一拖,將他帶到了床上,隨即一個翻身,用自己的身體壓制住他的反抗。
“你!蘇含笑!”梅若水氣得臉色通紅,惡狠狠地怒視著她。
“沒伺候過人?”蘇含笑一揚眉,一邊制住他的掙扎,一手輕佻地挑起了他的下巴,用順著優美的頸線往下,靈巧的手指勾開了胸前的衣襟,隨後低頭,嘴唇湊近他的耳邊,低低地道,“要不要我來教你,嗯?”
梅君寒渾身僵硬,直聽到最後一個“嗯”字上翹的尾音,卻不禁身上一顫,酥軟了幾分,臉上的紅暈直瀰漫到耳根。
“哈哈哈……”蘇含笑突然發出一陣痛快的大笑,乾脆地鬆手放開他,徑直起身,拿起外衣,熟練地套上,撫平褶皺和精緻的流蘇點綴。
“你這女人!”梅若水坐起身來,看著她,咬牙切齒的,卻是半天繼續不下去。
“開個玩笑,不必認真。”蘇含笑自己拿了絲巾洗漱,一邊笑道。
調戲了梅若水一番,起床氣倒是消了不少。
“哼!”梅若水強作鎮定地站起來,整理好微顯凌亂的衣衫。
“若水,過來幫我梳一下頭髮。”蘇含笑坐在妝臺前,敲著一把象牙梳子,自然地開口道。
“我?”梅若水一呆。
“昨天我也有幫你挽發,就當是回禮了。”蘇含笑不在意地道。
讓她隨便挽個頭也就罷了,一會兒女皇要來,太隨便了可不好,但是梳那種繁複的髮髻,還是饒了她吧……
梅若水的臉色變幻了一下,卻發現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讓他幫忙梳頭而已,躊躇了一會兒,他終於走上前去,從她手裡接過精巧的象牙梳子。
蘇含笑的頭髮很柔順,即使是剛剛起床,也沒有任何打結的地方,梳子過處,立刻整整齊齊。
“要梳成什麼樣子?”梅若水有些無奈地問道。
“隨你高興。”蘇含笑愜意地道。反正,讓她說什麼髮式的名稱,她也還真說不上來。
梅若水想了想,放下梳子,雙手挽起一頭青絲,慢慢地擺弄成一個簡潔卻不失高貴的雙飛髻,然後從一邊的首飾盒裡揀出一套紫玉簪,一根根插上固定。
淡淡的紫色閃著瑩潤的光芒,和她身上那套深紫色的宮裝正好相配,更襯得鏡中的少女明眸皓齒,容顏絕色。
“不錯!”蘇含笑滿意地點點頭。
很漂亮,但又不會太複雜,影響到平時的活動。選的髮飾也是淡雅的,很合她的心意。 “你高興就好。”梅若水淡然道。
“還說沒伺候過人?”蘇含笑見到他的模樣,又忍不住想打破他的平靜,從中看到更多的精彩表情,一面笑道,“我看你為女子挽發的手法倒是很熟練呢!”
“少得了便宜賣乖!”梅若水瞪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徑直來到外間。
桌上放著一個精緻的竹籃,是七絃帶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