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蘇含笑反應夠快,立刻閃在一邊,才沒被澆成落湯雞,還沒來得及喝問,只聽裡面“呯”的一聲,又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巨響。
“你在幹什麼?”蘇含笑走進院門,四下一掃,也不禁愕然。
他這是在……給院子灑水麼?
“你來幹什麼!”韓書墨抱著個木桶,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著她,身上的衣服半溼不幹的,袍角處還在往下滴水,被秋天的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我問你在幹什麼呢。”蘇含笑又問了一遍。
“幹什麼,你不長眼睛?洗床單啊!”韓書墨吼道。
“嗯?”蘇含笑看著一邊搭在石桌上,已經洗過的床單,一陣無語。
原本只是一塊墨跡而已,但是被他清洗過後,墨跡擴散開來,染得整床潔白的床單都變成了灰不灰,黑不黑的顏色……當然了,這樣的大家公子,想必從出生以來都是第一次自己洗東西吧……
“笑笑笑,笑死你!”韓書墨把木桶往地上一扔,氣呼呼地道。
“行了行了,趕緊去換身衣服,彆著涼了。”蘇含笑苦忍著笑道。
本來只是逗他玩玩,順便嚇嚇他的,誰知道這嬌生慣養的小公子還真會自己去洗啊。不過……也挺可愛的就是了!
“那床單?”韓書墨不依不饒地追問。
“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了。”蘇含笑道。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沒做!”韓書墨聞言,丟下一句話,再不理會她,回頭衝進房裡,“砰”的一下砸上了門。
蘇含笑無奈地笑笑,招來一個侍從,吩咐他們整理好院子,再拿一床新的寢具過去,這才回轉自己的書房。
雖然腦海中有原太女的記憶,但誰知道這不學無術的太女可不可靠?那些歷史、地理之類的東西,還是用自己的腦子重新記一遍保險些,免得將來關鍵時刻出差錯。
史書都是沒有標點的繁體字,雖然有些累,但還是能看懂的。
沒一會兒,蘇含笑就沉浸在了書中。
七絃悄悄地進來,在書案上擺上一杯清茶。
一直翻了百多頁,蘇含笑才伸了個懶腰,端過已經變涼的茶喝了一口。
這史書倒有大半在敘述天鳳大帝蘇海陵的功績和一生作為,以她的眼光看來,也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一位千古不遇的明君。只是……史官正式記載的史書中,居然還記錄了天鳳大帝身邊幾位傳奇男子的事蹟。
女尊的國度,真有那樣的奇男子嗎?
蘇含笑忍不住嘆了口氣,忽的又想起梅若水,眼睛一轉,隨手抓過一張紙,又從角落的火盆裡拿出一根銀絲碳,隨手在紙上塗抹起來。
雖然以前她只畫過地形圖和工程設計圖,但是繪畫的功底在,怎麼也難看不到哪裡去。不一會兒,一副畫作便大功告成。
“殿下,請用午膳了。”七絃在門口輕聲提醒道。
“知道了。”蘇含笑站起身,一邊向外走去,一邊隨口道,“將桌上的畫拿去裱起來,送去給梅公子,就說……是本殿下補送的見面禮!” “是。”七絃答應一聲,目送她離去,這才走進書房。然而……一看到桌上的畫,他不禁就愣住了,隨後直冒冷汗。
這畫……拿去送給梅公子?自己會留著命麼……
七絃死死地盯著畫,心裡一片糾結。
能若無其事對著太女殿下吼,還不被追究的人,似乎比太女殿下更可怕啊……
而另一邊的蘇含笑可沒空管他的小心思,正對著一大桌的飯菜直皺眉。
真浪費!而且……好無聊……
一個人吃著一桌菜,邊上還那麼多人看著,要讓他們下去不用伺候著,那叫玉簫的小兔子就立刻跪下喊著“罪該萬死”,讓她更加沒了吃飯的心情。
“呯!”蘇含笑重重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玉簫……”
“不準說該死!煩死了!”蘇含笑忍不住怒瞪了他一眼,再看到男孩幾欲暈去的慘白臉色,又無奈地扶著額頭,好一會兒才緩了緩口氣道,“去兩個人,把梅公子和韓公子都請過來,和本殿下一起用膳!”
“是。”玉簫和另一個小侍趕緊跑了出去。
蘇含笑一手託著下巴,懶洋洋地趴在桌上。
不過半天時間,她似乎就懶散多了呢,是因為皇宮氣氛的關係?唉……梅若水,韓書墨……看看小侍立即在她左右兩邊擺好的座位和碗筷,她又忍不住失笑。
這算不算……左擁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