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車前,眾人才發覺他竟比冉聞要高上一頭,器宇軒昂,俊美硬朗的面部線條,猶如刀刻一般,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俊是俊,卻給人一種極度的壓迫感。
門房裡一眾娘子忽然屏住呼吸,瞬也不瞬的盯著那人,只有最後面年紀較小的女孩急切的小聲問道,“怎麼都不說話,很俊嗎,是不是很俊?”
任由她在後邊急的團團轉,卻沒有人回答她。
冉聞看見來人,連忙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蕭侍郎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冉伯父客氣了。”蕭頌面上綻開一抹笑容,淺而不淡,令人覺得高貴又不敷衍,尤其是一聲“冉伯父”,簡直叫的冉聞心花怒放。
兩個從未見面的人,熱絡的像是親父子一般相攜入府。
蕭頌笑聲朗朗,在廳內坐定之後,寒暄了一會兒,才轉移到今天的主題上,“今日前來,實是要與冉伯父和冉氏致歉。”
“哦?不知何故?”冉聞心稍微提了提,能讓蕭頌親自上門道歉的事,恐怕不太妙啊!
“是關於十七娘的婚事。”蕭頌歉然道,“上次蕭某路過蘇州時偶遇十七娘,十七娘醫術超群,品德高潔,幫了我個大忙,算是我的恩人。說來也很是慚愧,高僧說我身上帶煞,命硬克妻,是以年已二十又六還未曾有家室,家中高堂也甚為焦心,這才一聽說十七娘德才兼備便急急求上門來,蕭某敬佩十七娘為人,故而不敢連累,與陛下請命來蘇州督查刑獄,實則特地親自過來致歉。”
蕭頌說著,語氣中帶了些許黯然。他本器宇軒昂的模樣染上一絲落寞,看起來特別令人心疼,連高氏都有些不忍,冉聞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高氏連忙介面道,“蕭侍郎說的哪裡話,令堂派來的使者也只是私下與我們商量此事,還未曾正式提親,便是作罷也算不得什麼。十七娘能得您另眼相看,更是親自前來致歉,這是她的造化。”
“伯母如此大度,真是讓我愈發慚愧。”蕭頌連忙起身拱手一揖。
高氏閃開了半個身子,連連道,“當不得,當不得。”
冉聞心裡很不爽快,但是堂堂刑部侍郎都已經親自上門致歉了,而且如此誠心誠意,放低姿態,不接受是不行的。
蕭頌自然也看出他的不甘願,心裡對冉聞的評價再降低了幾分,覺得他甚至不如高氏得體。想是這麼想,面上卻絲毫未露,繼續丟擲利誘,以撫平他心中的不滿,“我當十七娘是至交好友,日後十七娘總歸是要嫁到長安去,蕭某不才在朝中也能說得上兩句話,日後十七娘若有什麼事,只管知會我便是。”
這些都是場面話,就算蕭頌說的真心誠意,冉氏也不敢總是去勞煩他。而且蕭頌也說的很清楚,是十七娘有什麼事,冉氏可就與他無關了。
被蕭頌一提醒,冉聞想起來還有崔氏呢!冉顏與蕭頌是好友,又嫁到了崔氏,原來還擔心拒絕哪一家會得罪人,現在的結果簡直是一箭三雕,好的不得了啊!
心裡一轉,冉聞頓時高興起來,與蕭頌熱情的聊開了。
蕭頌是個極會說話的,雖然通身氣派高貴,但是與冉聞說話一點也不擺架子,不顯山不露水的把冉聞捧到了天上,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夕,就連高氏這樣精明的人,也被誇讚的渾身輕飄飄。
“哦,對了,我這次來,還給冉伯父帶來一個好訊息!”蕭頌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便轉移了話題。
冉聞正在興頭上,笑容斂不住的問道,“我有什麼好事,能入了蕭侍郎的法眼?”
“可是件極大的好事。”蕭頌故意賣了個關子,而後道,“陛下急招隨遠回長安,崔氏六房的爵位,這次可就落在他的頭上了。”
冉聞心中狂喜,崔氏六房的爵位是從二品的開國縣公,雖然比不上蕭頌家的一品國公,但蕭頌上面還有兩個兄長,這爵位八成也輪不到他,日後冉顏嫁給桑辰,可就是從二品的命婦了!
高氏心裡微微一驚,情緒也緩下不少,腦子開始清晰起來,被急招回長安,這婚事還沒有談妥呢,回去還會回來嗎?最好還是別回來,否則,二品誥命夫人啊!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冉顏壓在頭上!
高氏狀似無意的嘆道,“桑先生繼承了爵位,恐怕……我們十七娘就配不上他了啊!”
冉聞聞言也是一怔,心不禁提了起來。
“想必兩位也都聽過桑隨遠所為之事吧,我與他同科出身,又同僚一段時日,桑隨遠的人品世人有目共睹,而且他但凡決定下來的事情,絕不會改,高夫人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懷疑桑隨遠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