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幅溫和的笑容,淡淡說道,“清言師弟又何必如此想不開。那些事情已過去這麼久了,你如此壓抑於心,卻和修道一途違背甚遠。”清言聞聽此言,臉上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不過身軀也漸漸停止了顫抖,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緩緩說道,“掌門所言極是。”
清虛真人豁然站起身來,眼光透過大殿門口,望向遠方,眉頭微皺,似是在想些什麼。許久,才回過神來,淡淡說道,“罷啦,也算你有心,就按你說的辦吧。”他說完此話,目光望向蕭原,溫和說道,“孩子,那想清楚沒有,是否要留在我玄元門?”
蕭原一怔,心下思緒翻滾,他自幼孤單一人,骨子裡早就形成一種不喜被束縛的感覺,而且也養成了一種冷漠淡然的性格。但是最近發生的一切,卻在潛移默化間,對他造成了深遠的影響。是按照自己拘泥的所謂的自己的路走下去,還是換條路,眺望一下自己從未見識過的世界,其實從在【冰火谷】甦醒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微微抬頭,發現殿上眾人目光都在望向自己,心中雖仍然還是掙扎難以下決定,不過神色卻是較為平淡,並看不出有什麼大喜或者為難的表情。清虛真人面上仍是一副溫和的神色,緩緩說道,“怎麼,你可有決定?”
蕭原微一仰頭,環目四顧片刻後,目光豁然望向清虛真人,目光如劍,在當今玄門領袖的直視下竟是絲毫沒有畏懼膽怯之色。他嘴角微動,淡淡說道,“掌門真人可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殿中諸人都是一怔,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盯著蕭原,玄元門身為天下正道之首,歷來都是想入門牆者都撞破了腦袋,沒想到這在普通人看來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在這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來說,竟是絲毫波瀾不驚。
清虛真人目光灼灼地望向蕭原,眉頭微皺,臉上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怒色,不過還是微笑道,“奧,是什麼?”蕭原略一沉吟,淡淡說道,“普通凡間百姓都盛傳神仙好,可長生不死。我雖沒見過神仙,但是在通玄山所待短短一日所聞,見玄元門弟子神通,想來也就是人間的神仙了吧。”殿上眾人都是默默無語,眼光流轉,臉上閃爍著不同的神色,但並沒有出口打斷蕭原的意思。
蕭原接著說道,“可是我想問的是,除卻單純的長生外,那世人為什麼還要修道呢,修道所為又何在?”他話語一落,殿上眾人臉上都閃過震驚和驚訝的神色,目光在不經意間都望向坐在右首的梅長蘇。
清虛真人哈哈一笑,雙目之中眼光變得銳利無比,嘴中卻是依舊淡然說道,“難道單純的長生對你還沒有巨大的誘惑嗎?”蕭原目不轉睛,依舊直視著清虛真人的目光,此刻在清虛真人銳利目光下雖然覺得壓力頓生,生出一股折服仰望之感,但是他臉上卻依舊是淡然的表情,緩緩說道,“蕭原雖然年紀幼小,但是自從經歷種種,卻覺得假若不知道為什麼而活的話,死未必不是件解脫的事情。”
他臉上雖是淡然溫和的神色,但語氣中一時盡是悽苦滄桑之意。清虛真人朗聲笑道,“好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而活的話,死未必不是件解脫的事情’”。他眼眸之中突顯一股淡淡的霧氣,遠遠看去竟有股朦朧虛無的感覺,許久才緩緩望向梅長蘇,淡淡說道,“這樣的話,梅師弟有多少年沒聽過了?”
端坐在右首的梅長蘇一直沉默不語,望向蕭原的目光中似乎有種讚賞神色,這時聽聞清虛所言,才將目光移向清虛,微笑道,“怕有百年了吧。”他眉角微微上揚,似是想到什麼神往的過往歲月,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望向蕭原,淡淡道,“數百年前,我也曾聽人問過這樣的問題,如今歲月流逝,百年倏忽而過。雖然我並不知道那人是否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有些東西我還是清楚的。”
他目光深遠,從蕭原身上緩緩移到殿外蒼穹之上,目光閃爍,襯著他臉上溫和淡然的神色,更加顯得丰神俊朗。許久他才將目光收回,望向蕭原,意味深長地說道,“修道為何,這個答案你要自己去找,但是何為修道,我卻可以稍作解釋。在我看來,修道便是修心,修一顆跳脫出世俗但是不忘凡人的心。”他目光如炬,緊緊注視著蕭原,似是不想放過蕭原臉上此刻的任何變化的表情。
蕭原一怔,腦海之中突然顯現出那日在十萬山脈地界蒲公所立的那塊石碑來,那石碑之上的【俠冢】兩字,此刻如刀劍般插在他的心底,竟是那樣的醒目和刻骨。他眉頭微皺,緊繃的身軀緩緩放鬆下來,輕輕低下了頭,低聲說道,“蕭原無禮啦。”
清虛真人微微一笑,溫和道,“無妨。最近我玄元門出現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