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頭髮,那溫熱的風撲在耳廓上非常舒服。
昨日的幸福似乎離她很遠。
而現在,她覺得很冷,手腳涼涼的,一手輕捂住自己的腹部,像是安撫自己也是安撫寶寶。
沒有手機,沒有和外界聯絡的方式,關心慕就在這座大房子裡待了整整兩天,她感覺自己快瘋掉了,可怕的是所在之處沒有鐘錶,窗幔又厚又沉重,外面的陽光和陰天都被遮擋住了,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是幾點,突然想到曾經在書上看到的一則故事,懲罰一個罪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將他關進不見天日的地牢,然後讓他在一秒鐘一秒鐘之內自我折磨而死。
也許只是過了五分鐘,但出於不安和危險中的人來說,是五個小時那麼長。
關心慕哭了,肩膀微微聳動著,門口的兩個保鏢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還有一個面色很詭異的阿姨會來給她送飯送菜,她擦乾眼淚,大口大口地吃完了,就算自己沒有一點胃口但是為了肚子裡的寶寶她還是必須吃下去。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入熱湯中,她的眼睛模糊,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拽住一般,透不過氣來。
唯一撐下去的念頭就是費鈞,費鈞會來的,帶她離開的,她深信不疑,想到這裡,擦了擦眼淚,閉上眼睛養神。
想到的都是費鈞,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筆挺的鼻樑,深邃明亮的眼睛,好看的要死。
想到他的流氓和溫柔,想到他某個時候的不依不饒,想到他曾經將她氣得夠嗆,真是……不值得氣惱。
還有她和他共同的寶寶,那麼小,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強烈的存在,也許他也有些不安,被愚蠢沒腦子的媽媽帶到了這裡,關心慕垂眸苦笑。
“再等等,爸爸會來接我們的。”
費鈞趕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近三天了,關心慕迷迷糊糊地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樣子,一手習慣性地按著腹部,鼻尖傳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松香味道,透過神經傳到大腦區域,她警覺地睜開眼睛,已經看見了面前的費鈞。
費鈞似乎從沒有這麼狼狽過,西服依舊是筆挺的,但襯衣的領子有些發暗,還有些皺巴巴的,眼眸裡有些微微的紅血絲,整個人卻依舊透出清俊的風骨。神情是她從沒見過的複雜,她無法形容。像是憤怒,像是擔憂,像是絕望後出現了一抹生機,是欣慰。
“費鈞!”關心慕在停頓了幾秒後直接起身,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他緊緊地將她抱起,緊緊得,用盡全部的力氣,低頭很沉很溫柔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老公。”關心慕緊緊地抱住他,眼睛忍不住溼潤了,“你怎麼才來?!”
回應她的只是費鈞加倍地用力抱緊她,她本來就很嬌小,蜷縮在他寬敞的懷裡終於一顆心落在了在穩妥的位置,又哭又笑,還用手捶打他的肩膀,複雜的情緒升騰上來,他隨著她去胡鬧,因為知道她這三天過得是什麼樣子,承受怎麼樣的恐懼和壓力,他抱住她,低頭親吻了她的發頂,一次又一次地安撫她:“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寶貝,別怕。”
費鈞來了,還帶了一行人,他們穿著正統的警服,面色嚴肅,他一個巧勁就橫抱起了關心慕,轉身緩緩地走了出去。外面是個好天氣,陽光溫暖得令關心慕有些刺眼,她還來不及閉上眼睛,費鈞的手掌已經輕輕合住了她的眼睛:“別急著睜開眼睛,現在閉著。”她笑著哼了哼,乖乖地閉上,躺在他的懷裡,覺得他的懷抱非常溫暖,手腳迅速回溫,感覺到他抱得很輕柔,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抱過她,好像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珍視,堪比生命的東西。
“費鈞,我好餓,想吃燒鵝。”她閉著眼睛,陽光跳躍在她的鼻尖,她的聲音很弱,透著病腔,卻依舊惦記著吃的。
本以為會被他罵,誰知他說了一句:“沒問題,將整個S市的燒鵝都買來。”
關心慕終於徹底昏睡了過去。之前因為神經衰弱即使非常疲倦也是半夢半醒中,夢境亂七八糟,神經高度緊繃,生怕她的寶寶會出事,而此刻她知道自己徹底安全了,費鈞在身邊,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不是麼?
柔軟的大床,是家的感覺,關心慕躺在大床上,足足睡了七個小時,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費鈞的臉,他就坐在她的床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整個房間開了一盞暖黃色的燈,投映在他的臉上,影影浮浮。
關心慕伸出手,費鈞伸手接過她的手,兩人的十指交纏在一起,她感受到他掌心的冰涼,有些驚訝,他一向來的手掌都是熱乎乎的,此刻卻如冰塊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