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們事先能夠得到訊息逃跑倒是可信,但是要說他們不但自己逃了,而且把家眷也都帶走了,走的不慌不忙,官府竟然一無所知,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很顯然,大萬山司牽涉到此案的絕不僅僅是稅課司的一班人,只是這種事兒他們心裡明白也無法指出來。
胡奇峰騎著一頭瘦毛驢,像老子出函谷關似的,一去就不復返了。抓不到他,銷贓的下家就很難查出來。其實他們還有一個線索,那就是蘇州富紳吳悅玥,但是想從他身上開啟缺口,希望著實不大。
雖然如此,葉小天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把事情的原委詳細寫下,加蓋了知縣的大印,行文銅仁府。銅仁府張知府閱後又轉呈提刑按察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加蓋了他們的大印,再轉交給金陵刑部。
也虧得那吳悅玥家大業大,根本不可能捨棄一切逃之夭夭,否則在如此漫長的報批手續完成以前,吳悅玥就算帶上全族,租一艘大船去海外尋訪仙山,那時間都寬裕的很了。
金陵刑部見了貴陽按察司送來的公文,派人把吳悅玥抓了起來,可惜,當那份公文還輾轉于山山水水之間時,吳悅玥就已得到訊息,把該走的關係全都走通了,該毀滅的證據也全都毀滅了。
吳悅玥到了公堂之上,一口咬定他根本就沒有銷售任何違禁的走私品,也沒有走私品的來源和銷售渠道。家裡那些來自南洋的寶物?儘管去查,那都是贗品,擺闊用的。
對毛問智說的那番話?說什麼了?什麼都沒說,只是看那參商人傻錢多,想做他的生意,所以充充闊氣,顯擺實力。要跟他做什麼生意?當然是綢緞生意。誰說我要賣違禁之物給他了,那是買賣談不攏,他蓄意誣告。葫縣有人販私販禁?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吳氏家族能量不小,這吳悅玥還有功名在身,動不得刑,金陵府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無罪開釋。葉小天這邊得知訊息,也只能一聲嘆息,無可奈何。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他又立下了大功,加上之前景千戶剿匪時分潤給他的功勞,葉小天的考課簿子上篤定必然會有一個上佳的考語,升遷是早晚的事。只是這種按部就班的升遷,對葉小天來說,那是遠水不解近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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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19章 冬節
經過大半個月的紛紛擾擾,塵埃漸漸落定了。花晴風和葉小天受到了上司的嘉獎,記入考課。蘇班頭、周班頭等人則得到了一筆賞賜,那些空缺出來的職位也迅速補充了人選。
只有稅課大使的職位人選還沒有落實,因為這個人選是要由知府衙門任命的。不過稅課大使雖要由知府衙門任命,但知府不可能瞭解下屬各縣的詳細情形,所以要由地方官提名舉薦。
這個職位本該由知縣花晴風提名,但破獲這起大案几乎可以說是葉小天一人之功,花晴風平白得了許多好處,於情於理都沒有再把這件事搶在手中的道理,所以提名稅課大使的事就落到了葉小天頭上。
為此,到葉府跑關係的人這些天幾乎快把葉府的門檻踩平了,直到葉小天宣佈一個也不見,並且已經把提名人選報到知府衙門,這種走動才告平息。至於葉小天報的誰的名字,目前卻還是一個秘密。
有能力查到葉小天提名人選的,不會浪費這份人情,去打探一件已經不可更改,而且對他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沒有能力打聽到最終結果的,雖然是最關心這個職位的人,也只能耐著性子等待真相揭曉的那一天。
不過,稅課大使的人選雖是由葉小天提名,稅課司的賬房及幾名吏目的安排,則由花晴天一手包辦了。這也算是花晴風和葉小天兩人之間的一種利益交換吧。
葉小天對此很滿意,稅課大使是他提拔上來的,那就是他的人。花晴風也很滿意,他不但坐享了一份大功,而且透過任命幾個吏目和賬房,也直接擴大了他的影響,再不會有人把他當成一個空架子知縣。
月兒彎彎照九洲,幾家歡樂幾家愁。得以升遷的人自然是歡欣鼓舞。連連擺酒設宴大肆慶賀,被抓捕的那些罪犯家眷們,則是整日裡悲悲切切,難見一見歡顏了。
原稅課大使陳慕燕的家,這些日子一直大門緊閉,除了每日買米買菜的時間,很難看得到陳家娘子出門。直到今天,二十多個繫著孝帶的人住進陳家,一向冷清的陳家才算有了幾分人氣。
鄰居們聽說,這是陳慕燕老家來的人。準備幫著孃兒倆扶靈回鄉的,陳慕燕已死,孤兒寡母只能返回故鄉了。陳家的這幢房子回頭也要處理掉,馬上就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