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此時還不清楚田妙雯的真正身份,只以為她是因為和葉家娘子同為女人。同情心氾濫。即便知道田妙雯的真實身份,他最多也是眉頭一皺,旋即軒朗。
有什麼關係呢?小小葫縣,任他妖精雲集紛紛作怪。與他何干?他只想好好地做他的官,娶個稱心如意的好妻子,生兒育女,光宗耀祖。他不想牽涉進任何一方,不管那一方是朝廷還是某位土司,只要不來找他的麻煩就好。
一行人來到縣衙門前。葉倩怯生生地回頭一望,田妙雯向她鼓勵地一笑,道:“去吧,擊鼓!你是原告,理直氣壯,何不大膽些!”
葉倩一想,身後還有本縣主簿和典史兩位官員撐腰,膽氣頓時一壯,舉步上前便要擊鼓!
“好啊!你這小賤人,果然來了縣衙!”
一個留著兩撇鼠須的中年男人從牆角噌地一下跳出來,怒氣衝衝地走向葉倩。葉倩剛剛拿起鼓槌,一看此人,嚇得一驚,鼓槌失手跌落在地,膽怯地喚道:“公公!”
這時候,又有一個二十出頭的藍衫人緊跟在那鼠須中年人後面衝出來,瘦臉削腮,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那中年男人怒喝道:“把這敗壞門風的小賤人給我帶回去!”
那年輕藍衫人立即衝上前來,伸手就要去抓葉倩的手腕。
“啪!”
一柄竹骨折扇抽在他的手上,藍衫人怒而抬頭,就見面前站著一位白袍公子,一頭墨染似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挽著一頂公子巾,面如敷粉,唇若塗朱,一雙秋水湛湛的有神大眼,下巴卻尖尖的透著幾分柔弱。
此人雖然是男兒打扮,可那五官模樣一看就是個女子,藍衫人先是被她的美貌驚得一呆,又見她淡淡一睨,雖看不出多麼威嚴,卻有一種富貴雍容之氣,自家的氣勢便弱了三分,不敢揮拳便打,而是怒道:“你是何人,我帶自家嫂嫂回家,竟然出面阻攔!”
一身男裝的田妙雯把摺扇一收,靈活地一旋,“啪”地一下握在手中,淡淡地道:“葉家娘子已經聘了本人擔任她的訟師,就算你是她的小叔子,也等過完堂再說。”
那中年人怒道:“訟師?一個雌兒穿上男袍就想當訟師?我呸!就算你是訟師,我家的媳婦兒,也輪不到你……”
葉小天像揮蒼蠅似的擺了擺手,道:“把這兩個聒噪不休的東西拿下,等著大老爺提審。”
守在衙前的那些差役都認識主簿和典史,眼見他二人和那葉家娘子是同路,所以葉家娘子上前擊鼓時,他們問都沒問一聲,這時一聽葉小天吩咐,那幾個衙役馬上衝過來把那對父子摁住。
那位員外有些懵了,因為葉小天和王主簿都穿著便裝,他不知道這二人身份,忙不迭解釋道:“諸位差官,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城東二里堡的馮來福馮里正啊!上一次縣令大人往大峽谷主持引水儀式,我還曾陪同前往的啊……”
一個差役低喝道:“你閉嘴!那兩位是本縣王主簿和葉典史。”馮來福一聽吃了一驚,趕緊閉上嘴巴,他兒子本來高聲叫嚷著還在掙扎,一聽這話也蔫了。
田妙雯扭過頭來,向葉小天微微一笑,拱手道:“謝了!”
葉小天微笑道:“姑娘的謝太重,我可不敢當!”
田妙雯自然知道他在暗諷那日背自己下山,卻被自己掐得肋下烏青的事。想起他對自己的非禮,羞惱之意頓起,在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轉而對葉家娘子道:“擊鼓!”
葉家娘子一見自己的公公和小叔子來了,只嚇得六神無主,待見葉小天一聲號令,那些差役就撲上來把他二人摁住,膽子這才大了些,聽了田妙雯的話。她便彎腰拾起鼓槌,走到那架鳴冤鼓前。
鼓架上置著一面大鼓,左右還各杵著兩方木牌,木牌紅漆黑字,分別寫著“誣告加三等,越訴笞五十!”葉家娘子不識字,卻也沒把那牌子當回事兒,咬緊了牙關,揮起鼓槌便“嗵嗵”地敲起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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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深處是千奇百怪的樹木。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間,還橫躺著許多壽終正寢的老樹,也不知已經在哪兒躺了多少年,靜靜地**地著。枯樹上長滿了蘑菇、野草。
因為空氣潮溼,一些樹木生出巨大的氣根,像一條條巨蛇似的從半空中垂下來,有的已經觸到地面。深深地扎進地裡,有的則纏繞在一起,糾結在空中。
這種景象看起來很美。卻也充滿了危險,這種地方真正的危險很少來自那些大型的野獸,因為就是那些大型野獸也視這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