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而且就守住北返的唯一出口上!
楊三瘦坐在一個石墩上,頭戴草帽,正啃著一塊西瓜。
他一邊吐著瓜子兒,一邊乜著出城的百姓。除非有能藏人的車輛,否則他就不用刻意上前檢查,葉小天、薛水舞帶著一個小孩子,這樣的組合很容易辨認。
他那日向靖州北方的官道追出好遠,一直沒有看到葉小天三人的身影,楊三瘦馬上就醒覺不對了,葉小天三人就算是借乘了他人的車子也不可能快得過他們的馬,既然追不上,很可能就是落在了他們的後面,或者根本還未離開靖州。
楊三瘦馬上兜轉快馬匹往回搜,一直回到靖州城也沒發現葉小天的影子。楊三瘦悻悻地去回稟楊夫人,本以為葉小天三人既然僥倖逃脫也就算了,誰知夫人卻下了嚴令,要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水舞母女並置之死地。
楊三瘦不明白夫人為何如此執著,卻也只能暗暗腹誹小心眼的女人是何等可怕,作為一個家奴,他不能也不敢違拗主子的命令,只能不折不扣地執行。
可是要抓到葉小天他們談何容易,楊三瘦費盡周折才打聽到葉小天他們向西而去,楊三瘦一路循蹤追趕,可每一次都是陰差陽錯,晚了一步。
有鑑於此,楊三瘦乾脆分出一半人馬循蹤追趕,自己另帶一半人馬日夜兼程地搶先趕到晃州府,堵在了這條去往京城的必經之路上。
葉小天對薛水舞道:“楊三瘦來了,就在城門前。”
“什麼?”薛水舞聽了臉色頓時一白。
葉小天銳利的眼神盯著她,沉聲問道:“楊夫人為何非要置你於死地?”
薛水舞滿臉迷惘,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我……我也不明白,沒有道理啊,她為什麼這麼恨小……小女子,根本沒有道理啊。”
葉小天總覺得水舞的話有些不盡不實,毫無道理的迫害並非沒有,如果一個人能享有幾乎不受約束的權力,那麼喪心病狂也好、肆無忌憚也好,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可楊夫人顯然沒有這樣的權力,在她身上還有重重約束,所以她執意如此,就不可能毫無目的或者沒有原由。可現在不是逼問的時候,葉小天深深望了水舞一眼,又探出頭去觀察城門口的動靜。
水舞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地道:“他們既然守住了城門,咱們怎麼辦?要不……要不先在城裡躲幾天?”
葉小天搖搖頭道:“誰知道他們是否只有這幾個人呢?萬一另有人在城中打探咱們動靜怎麼辦?夜長夢多,咱們必須儘快出城才安全些。”
薛水舞看看守在城門處的那幾條大漢,憂心忡忡地道:“咱們怎麼出去,混不出去,也闖不出去……”
葉小天摸挲著下巴,沉吟地道:“不容易出去,不代表出不去。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總能找到辦法的。”
這時,一行人向他們藏身的這個路口緩緩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位令人一見便眼前一亮的苗家姑娘,大約十六七歲年紀,頭戴一頂精美的銀花冠,花冠上還插著一對高約一尺的銀牛角,銀牛角尖上繫著彩飄,銀冠下沿又圈掛著銀花帶,下垂著一圈小銀花墜。
一條蠟染的豔麗的百褶裙系在她細細的小蠻腰上,腰間繫著一串串的銀腰鈴,她身上的銀飾還不只於此,脖子上同樣有銀飾,足足七層的銀項圈掛在頸上,明晃晃的,胸前還戴著銀鎖和銀壓領。
當她邁動一雙悠長輕盈的大腿,步態柔美,小腰肢也異樣婀娜,足堪入畫,而那周身上下傳出的銀鈴的響聲,便成了一首悅耳的樂曲。
花衣銀裝,襯著她滿月似的俏美面孔,眉兒黑亮,一雙大眼,鼻樑挺拔,嘴巴比起中原美人兒的櫻桃小口來顯得大些,卻也令好豐潤動人美如花瓣的雙唇別有一番味道。
那唇瓣並未塗朱,卻有一種健康鮮亮的光澤,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有種健康性感的美麗,使她透出一種充滿生命活力的性感,配著一身華麗的銀飾,明豔動人。
在她旁邊卻是一個斯斯文文的青衫讀書人,手搖一柄摺扇,舉止之間盡顯儒雅,只是他的面孔雖不難看,卻也難稱倜儻,勉強算是中人之姿,可讀書人的味道卻是十足。
在他二人身後還跟著十幾個牽馬佩刀的苗家壯漢,是以所經之處,街頭行人紛紛走避,生怕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眼看就要走到路口,那讀書人突然一收摺扇,對那苗家姑娘彬彬有禮地道:“凝兒姑娘,咱們先在此處吃點東西再出城吧,免得前路野店也沒一家,路上不好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