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夷那麼做要是成功了,就能一步登天,入了天子法眼,犯些忌諱、得罪同僚也無所謂了,葉小天沒有這樣的機緣,當然不能做出如此令人側目的事來。
花晴風聽葉小天說罷,蹙眉道:“你想去大萬山司查案?葉縣丞,本縣如果沒有販私販禁的大盜。那是好事啊,有必要跑到鄰縣去折騰嗎?”
葉小天道:“縣尊大人,你也說如果,如果本縣沒有販私大盜,那自然最好。怕就怕不是沒有,而是隱藏太深,咱們沒有發現啊。如果是那樣,就是你我失職。下官以為還是查一查的好。
咱們上一次全縣徹查,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收穫。如果出現在中原城阜的緬國財貨依舊源源不斷,到時候上頭還是會把這件事推在咱們身上,與其被上頭逼著幹,不如咱們主動為之。”
“嗯……”
花晴風撫著鬍鬚躊躇起來。他們這些當官的就像動物王國的一隻只猛禽猛獸,每個人都有他的地盤,侵入別人的領域是相當敏感的事情,一個不好就會弄得睦鄰成仇。花晴風顧忌於此。思索半晌,才道:“這件事,容本縣思量一下再做決定吧。”
葉小天無奈。只好說道:“那也成。只是,此事還需儘快拿定主意。另外,如果我縣確有隱藏的販私大盜,必然耳目眾多,此事你知我知就好,縣尊大人萬萬不可張揚出去,再叫他人知道。”
花晴風微笑,道:“本縣自然省得。”
葉小天拱手告辭,花晴風坐下思量一陣兒,喚過一個小廝,吩咐道:“你去,請王主簿來一趟。”
不一會兒,王主簿就來到二堂,花晴風請他就座,把葉小天提出的要求對他說了一遍,擔心地問道:“王主簿,越境辦案,會不會顯得咱們的手伸的太長了;若是引起大萬山司的官員們不滿怎麼辦?”
王主簿目光一凝,脫口問道:“葉縣丞想越境查案?莫非他已經掌握了什麼重要線索?”
花晴風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我縣查剿販私販禁的舉措雖然略見成效,可是從查獲的物品來看,並沒有能與販至中原的緬人私貨相符的,葉縣丞擔心緬國私貨依舊源源不斷,到時候上鋒還是要把這個責任攤派到他的頭上,莫不如主動勘查。”
“原來如此……”
王主簿捻著鬍鬚思索了一陣,緩緩地道:“縣尊大人不必顧忌什麼,大萬山司是世襲的土官,咱們卻是朝廷的流官,不是一路人,談什麼同僚和睦,若能因此抓住販私販禁的罪魁禍首,無疑是大功一件。”
花晴風道:“這麼說,你也覺得,該向知府大人索要越境辦案之權了?”
王主簿微微一笑,對花晴風道:“縣尊大人,這麼久了,難道你還不瞭解葉縣丞的脾氣麼?他決心要做的事,有誰能阻擋得了。此人性情執拗,如果縣尊大人不同意,他繞過縣尊直接去向知府大人請命,以他和知府大人的師生情誼,十之**能成,到時反是縣尊大人你裡外不是人了,莫不如順水推舟,倒也顯出大人您除惡務盡之決心。”
花晴風仔細品味了一下王主簿的話,緩緩點頭稱是。他所慮者,只是擔心得罪鄰縣官僚,但是聽王主簿一番分析,以葉小天的脾氣秉性,就算他不同意,這件事也阻止不了,到時鄰縣還是會把這件事算在他的頭上。
反正對方是土官,他是流官,兩者涇渭分明,既然這個結果終究難免,不如積極一些,萬一葉小天真的破獲大案,他也可以從中分潤一份功勞,想到這裡,花晴風已經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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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後面有一條小河,河水兩畔雜草叢生,一人多高的野草,十分繁茂,深秋季節,有些野草已經泛起了枯黃的顏色。河畔一塊大石上,擺著兩張蒲團,葉小天和趙文遠各自坐在一張蒲團上,正在靜靜的河流上垂釣。
深秋的天空清朗高遠,湛藍一片,一朵朵白雲倒映在清澈的河水裡,微風佛來,雜草叢中便是一陣輕微的沙沙聲,令人的心不知不覺便靜下來。
趙文遠運氣不錯,魚兒頻頻咬鉤,雖然最大也只是巴掌大的鰱子,可那種釣有所得的樂趣卻絲毫不減,葉小天坐在那兒,卻沒有什麼收穫,他捺不住性子,頻頻更換地方,還學著趙文遠的樣子做窩子,東一把西一把的,卻依舊不見魚兒咬鉤。
趙文遠見狀,不禁失笑道:“我的縣丞大人,魚窩子不是這麼做的。你這是在釣魚還是餵魚呢。”
葉小天苦笑道:“罷了,這個我不在行,實在沒耐性一直坐在那兒,你釣你的,我往四下走走。”葉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