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家人,父母的和侯春海的反應,也讓她明白了,自己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多麼地微不足道。
想到這裡,侯春玲微微勾起嘴角,給了自己一個微笑。
老天爺總是很公平的,每當他從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就必定會給你另一樣東西作為補償,那些不好的經歷,讓她的生命中少了一些幸福和快樂,但卻讓她長了心眼,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此消彼長吧。
果然,侯姑姑裝腔作勢地說了一會兒,見侯春玲不怎麼搭理,很快就憋不住了,直接質問道:“前幾天你哥哥結婚,你怎麼不去?”
第19章拉攏
侯春玲抬頭看了侯姑姑一眼,笑了笑,並不搭腔,然後又低頭繡她的帕子去了。
侯姑姑這人也是個直腸子,但凡能有個心眼的,任憑侯媽說什麼,最多也就是對侯春玲這個人的印象會變得很壞,想讓他們也像侯姑姑這樣氣吼吼地找上門來質問侯春玲,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這時候侯春玲就是不搭理她,就是不說話,侯姑姑也是無可奈何的,便又坐在那裡說了一些你媽媽也不容易啊之類的話,竟把侯媽說得十分可憐。
“來,吃個板栗。”侯春玲繡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動動脖子,又抓了一個板栗遞給侯姑姑帶來的小娃娃。
那小子看了看侯春玲,然後挨著侯姑姑“一一啊啊”起來,侯姑姑就哄他:“怎麼了,想回去了,現在還早呢,你爺爺也還沒有回家,我們再坐一會兒。”
“嗯……”那娃娃又是一陣扭捏。
“是不是想吃板栗了?想吃你就說啊,這孩子。”侯姑姑說著,拿了兩個板栗剝給她孫子吃了,那孩子這才消停了。
“春玲啊,姑姑我不會說話,家裡頭孩子多了,長了這個短了那個都是難免的,彭惠萍不也天天說我偏心。”侯姑姑語重心長地說道。
“她跟你吵架了?”侯春玲問她。
“哪裡,我們惠萍乖得很,我們惠萍從小就乖,就聽話。”侯姑姑大聲說道。
“哦。”侯春玲笑了笑,又低下頭去繼續繡花:“我可也乖得很,我媽可對你說過這個話?”
侯姑姑噎了噎,說道:“她也說你乖呢。”
“我自己老孃我會不知道?”侯春玲聽出來她這話說得違心,她實在也有些不耐煩侯姑姑的長篇大論了,於是就扯開了話題,問道:“惠萍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們惠萍現在命苦啊,日子過得不好,不像你,掙了大錢了,房子也蓋起來了。”侯姑姑這時候又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
侯春玲聽了,大概就明白侯姑姑對她的成見這麼深,恐怕也不止是侯媽的緣故,跟彭惠萍這個人多少也有點關係。
說到彭惠萍,侯春玲從前跟她的關係是很不錯的,因為是表姐妹,又是同年級,往來也比較多。
從前侯春玲跟侯媽之間的間隙還沒那麼深的時候,侯媽就對她說過:惠萍那人心眼多著呢,什麼都要跟你比一比,你也別那麼傻了,還跟她掏心掏肺。
那時候的侯春玲對侯媽的話並沒有上心,她知道彭惠萍這人好強,但卻並不覺得好強一點有什麼不好的。
直到後來出了社會,她才漸漸品出味來了,好強確實沒什麼不好,但她要是不往前面看,就只盯著自己的表姐妹比高低,那就很成問題了。
侯春玲混得不好的好時候,她跟侯春玲比,從她身上找成就感,也把侯春玲看低。侯春玲混得好的時候,她就在侯春玲身上找不到成就感了,那些陰暗的負面情緒就要開始冒頭,根本別提什麼真心為侯春玲感到高興之類的話。
這樣的姐妹,待自己又能有幾分真心?侯春玲看明白之後,就覺得沒意思得很,這些年和彭惠萍之間的聯絡漸漸就少了,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往來。
現在侯姑姑跑到她這裡來,一下子說她有出息了,賺錢蓋房子了,一下又說彭惠萍過得苦,不知道這是侯姑姑自己的心思,為女兒感到不甘,還是彭惠萍對自己的母親說了些什麼。
之後侯姑姑又長篇大論了一番,都是一些勸侯春玲要體諒父母,對過去的事情不要耿耿於懷之類的話。
言語間,自然是充滿了對侯春玲這個人的否定,在她現在的印象裡,侯春玲大概就是不懂事不孝順,對過去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斤斤計較,賺了錢有點能力了就洋洋得意不念舊情,總之很不像話。
說著說著,把侯春玲的火氣也給說出來了,但是她實在不想隔著這個糊塗人和侯媽打擂臺,乾脆就不再吭聲,由著她一個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