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備面sè猶豫,自己也打起了小算盤:沒有劉皇叔替自己圓這事,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也瞞不住別人,如果皇叔真的動心,把這小賊送個人情倒也無妨,但還有個要緊事情:“放了你,我要如何向吳侯交代!”
“皇叔、太守明鑑,此次計劃,乃是曹軍謀士郭圖所為,他脅迫被俘的糜芳將軍過江,不料同行的許攸心懷漢室,主動向太守投誠,終於使得郭圖計謀敗露,被一網打盡。”許攸馬上流利地接道,“反正除了今天在場各位,沒有人知道真相,吳侯得知yīn謀已破,應該不會計較——他也沒有jīng力計較。到時候把俘虜抓幾個往建業一送,腦袋落地,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賣隊友賣得如此果斷,如此有理有據,連簡雍都露出了佩服之sè,不過既然屬xìng相同,就不能這麼快認輸:“你的同夥翻供怎麼辦?”
“糜芳乃是受制於人,情有可原,再加上皇叔面子,吳侯應該不會怪罪,既然留得xìng命,糜先生想來也不會再胡說什麼?”
糜芳哼了一聲,算是預設——臨陣脫逃又被脅迫做事的人,自然不會和“氣節”這個詞有什麼關係。
“至於冒充簡雍先生的郭圖,乃是主謀,”許攸一頓,“此人心志不堅,只需……呃?”
眾人一起看那假簡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歪倒在座位上,口吐白沫,雙眼翻起,一動不動。陳應跑上去檢查一番,羞愧地回報:“末將看護不力,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服毒自盡了。”
“郭圖這個人心胸狹隘,又慣常以己度人,多半是見事情敗露,以為自己將要遭受酷刑,所以趁早一了百了。”許攸嘆了口氣,又續道,“此外還有一員鬥將潘鳳,此人倒是麻煩,算塊硬骨頭……唔,潘鳳呢?”
“你說那個?”簡雍指指之前被關羽一腳踏到地上的人級鬥將,那人現在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應又跑上去檢查一番,回報:“這人也死了,似乎是……脊椎斷了。”
關羽皺眉:“剛才踩著他跳起來的時候,好像用力是大了一點……”
劉備嘆息一聲,鼎鼎有名的上將潘鳳,沒有在虎牢關於萬軍面前大戰呂布;博一個烈士稱號,卻在這小城裡被一腳踩死……人生真是太大起大落了。
許攸倒是很高興地拍手:“真是天佑皇叔,現在能反駁我們的人已經沒有了。”
“明明是隻對你有利!還有不要若無其事地把自己劃到‘我們’這邊!”
許攸趕緊收起笑容,恭恭敬敬地朝劉備施禮:“皇叔,許某是真心實意願為皇叔出謀劃策,其心可鑑……”
“說了半天,只是想活命而已。”關羽冷冷地道,“像你這樣的小人,留下來恐怕也是禍害,你能出賣郭圖潘鳳,等哪天情況不對是不是也要出賣大哥?”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這樣的人?”許攸居然反問道,“若是形勢不利也要反抗到底,恐怕這天下也沒幾個人活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遇到險境,背叛我們也很正常了?”劉備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理直氣壯說要叛變的人?“那你倒是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因為現在皇叔用得上我。”許攸回答,“形勢不利遇到險情只是極少數情況,而我要做的就是儘量為皇叔排除這些險情,畢竟如果落到敵人手裡,就算我投降,活命的機會也不大,不是每個人都像皇叔這樣的仁義。”
“誇我也沒用!你這樣賣隊友賣習慣的人,會盡心盡力為我們出謀劃策?”
“皇叔應該看出來了,我是個很功利的人,想往上爬,但是又怕死,只要形勢不惡化到危及生命,我必定盡心盡力。”許攸表情鎮定,侃侃而談,“而想來皇叔也不會因為猜忌我,在局面還沒有惡化時故意陷我於絕境……因為那樣做毫無意義。”
劉備扶著額頭,轉向自己身後的眾人:“糟糕,我快被他說服了,你們怎麼看?”
“此人不可留!”周倉道,“此次矇騙荊南的計劃如果得逞,將是幾十萬百姓的災難,這許攸能夠狠下心來做這件事,可見心xìng狠毒!”
“刀不是殺人的元兇,握著刀的人才是,戰場無情,談什麼狠毒?”許攸馬上反駁,“我之前是曹丞相屬下,當然是從曹丞相角度考慮要如何對江東造成損失,難道還要反過來為敵人考慮不成?等我成為皇叔屬下,自然也就是考慮如何讓敵人頭痛了,那時如果我出計能令敵人不戰自亂,腹背受敵,也要說我狠毒麼?”
“……”可憐周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