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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少了幾分英武,多了幾許妖媚。深邃如黑曜石的瞳孔也漸漸變成寶石綠

他已經不是人類,不用吃五穀雜糧,但神農殿裡還是有一股子燒餅和點心的香味。這也是這空寂的宮殿裡,唯一讓人有些許欣慰的地方。

阿瑟嫁給了一個大酒樓的麵點師傅,像田螺姑娘一樣每天半夜用百面孔雀族的秘術一下子揉好十幾盆的麵糰,每天過著和柴米油鹽醬醋茶打交道的日子,還專門去找過亂羽把自己的容顏做老一點,她想陪著那個男人最後白髮終老。她最近手藝越來越好了,金絲蓉餅酥軟香滑,蔥蓉白蓮餅更是鹹香適宜唇齒留香。

蘇亂錦也常來看望他,但感覺她有點精神分裂的前兆。如果她說自己是蘇亂錦,就只會帶燒餅過來,芝麻餡的,酥糖餡的,肉末餡的。如果她說自己是沉錦,就會帶來新研製的剋制魔性的方法。

剋制魔性?化蛇的鱗甲一旦佈滿全身他就會失去自我。

他自己是不怎麼著急,也許是因為他沒有瓊虛那樣的高傲,他並不介意失去自我以後會變得如何如何不堪,只當是死了不就好了。

化蛇沒有仙氣真元,所以沉錦重生的法子“重塑金身”,顯然不適合他。

什麼靈丹妙藥,仙草奇葩也都試過,對剋制魔性根本不起作用。

什麼銀針刺穴,封身化骨的大法也對他沒有作用。

日復一日,那鱗片已經漸漸沒過了胸腹,他漸漸感覺手臂沒有了知覺,正在向身側靠攏,彷彿要長進身體裡一樣。他已經越來越像是一條蛇了。

“不要再來看我了。”終於有一天,朱濂背過身冷漠的對蘇亂錦這樣說道。“如果你不想有一天,親手殺掉我,就不要再踏進岐山古墓一步了。”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過去。

神農殿裡寂寂無聲,蘇亂錦沒再來過,可能是被他那句話唬住了,也可能是亂羽看的嚴。阿瑟也沒再來過,自從她的男人死了,她就再也不做點心,自然也不會來送點心。

他幾乎忘記了時間。不分晝夜的沉睡在黑水之中。

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一個穿著道袍的小姑娘,蘇迴雪。岐山派珥字輩的新人,她住進了那間空置已久的舊房,發現那桌角的機關密道,掌著一盞竹燈在月下林間探險一般的摸索前進,被蛇咬傷。

這整座山谷都是化蛇蛻皮所化,所以任何異動都逃不出朱濂的耳目。

朱濂將昏迷的蘇迴雪帶進古墓的密室,用紅英花的汁水為她驅除蛇毒。

朱濂彷彿看見了許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因為好奇而走進後山禁地被瓊虛發現,瓊虛真人宅心仁厚道法高深雖不從不露面卻幫他答疑解惑,教會了他許多岐山的高深法術。

“你是誰。”剛剛醒來的蘇迴雪明顯感覺到自己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她緊張的握起一張驚雷咒,戒備森嚴的屏氣以對。

“何以去想霹靂火,蓋氣在一陽,刑拘水位,水中之火,非神龍這屋。故曰霹靂火。你這張驚雷咒畫的形雖似,神卻未滿,功力不足。”

蘇迴雪被說的臉上一紅,這些話她師父也說過相似的。蘇迴雪是空淨觀的弟子,只因是女子,面容姣好本就被師兄師父嬌寵著,又從未下過山見過什麼妖怪,這畫符的功夫只是紙上談兵,自然差了幾分道行。師父雖也說過她幾句,但都留足了顏面,如今被朱濂批評的有些臉白,心裡有幾分不樂意了。

“你怎麼也會我岐山道法!你是何人,速速道來。”

朱濂輕笑一聲,反問道:“你知道這裡是何處麼?”

“何處?”蘇迴雪只覺得周圍陰冷空蕩,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後背碰上了什麼東西,有點咯得慌。

“岐山歷代掌門的墓穴……”朱濂的聲音像是幽寂的回聲一般,飄蕩在密室裡。

墓穴!那不是全是死人的地方麼!他把岐山的道法背的這樣熟練,難道是哪代掌門的孤魂野鬼?蘇迴雪嚇得一身冷汗,往後一退,正巧把身後的東西碰的散架了,一個圓咕隆咚的玩意掉在她懷裡,她伸手一摸,忍不住尖叫起來。

竟然是一顆骷髏頭顱!

“嚇的暈過去了麼?”朱濂小聲嘀咕。

“去,你才那麼膽小!”蘇迴雪猛的將骷髏頭扔了過來,像是一顆小流星一般。朱濂輕鬆躲開。

蘇迴雪翻找出一個火摺子,擦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密室。只看到黑影一閃,遁入某個密道里去了。火光中,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妖冶清透,彷彿看穿紅塵世事一般透著一絲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