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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分寵溺地斥道:“愣著幹什麼?還不給祖母請安!”

莫延頓了一下,彆彆扭扭地請了個安,動作要多僵硬有多僵硬,表情還帶著一點點委屈。

微生祖母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_……_……_……_……_……_……_……_……_……_……_三十七年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長得足夠讓他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這就是沒有其他兄弟的壞處了,傳宗接代必須得自個兒親自來。莫延對於這些並沒有太大牴觸:他乾脆把這當成另一次投胎重生的人生來過。

讀書、習武。十四歲的時候瞞著寵愛他的母親偷偷跑去參軍,從普通的步兵開始幹起,在家裡系統學習的知識和現代的學識帶給他不一般的眼光和全域性觀,家傳的武藝和神秘莫測的魔法帶給他安全和殺敵的保障。清初時候,全國各地戰事不斷,三年時間,莫延就已經成為正四品參領。如果不是他年紀實在太小,這個位子還可以往上挪一挪。

三年中,莫延是哪裡打仗哪裡跑,哪裡危險哪裡去,父親努達海幾次下令要把他調到他所在的部隊都抗命不從,因為怕見到那位“祖母”五過家門而不入,到京城覆命也來去匆匆,反而被傳為佳話。

努達海現在已經是威名遠播的威武將軍,聲名赫赫,麾下馬鷂子令無數敵酋聞風喪膽。大將軍的重壓下,莫延的上官苦著臉要把他打包送京,雁姬的來信也一封比一封悲切,差點兒就要以死相逼。重重壓力之下,莫延不得不收拾包裹,告假回家了。一進門,先黑著臉依照規矩去向祖母請安。微生祖母看著他的黑臉很樂呵,不過見一遍雁姬那眼珠子恨不得都粘在兒子身上的模樣,終歸不忍,揮揮手放他們“母子”敘話去了,做大度狀。

雁姬感激涕零,深感婆母慈愛;莫延卻暗自咬碎了一口牙。

剛到雁回閣,雁姬便一把將莫延攬到了懷裡,細細端詳著他的眉眼,眼淚如雨落下,卻不責備,只拉著他的手柔聲道:“你這孩子,便是真想要參軍,只要張口說了,祖母母親還會攔著你上進不成?做什麼逃家出門,還白白讓你祖母傷心擔憂?若是祖母因此身體有個不好,你又該如何?幾次進京述職也不歸家,難道這將軍府竟成了龍潭虎穴不成?你這樣,讓我這個當母親的,真正是……心痛若死了……”說道後來,還是忍不住留露出一絲怨意來,愈加泣不成聲。

莫延忙半跪於地,雙手合握著雁姬的手,望著她的眼睛誠懇道:“讓額娘擔心了,都是兒子的不是。額娘莫要如此說,不然兒子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雁姬忙捂住他的嘴,泣聲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身在軍中,刀劍無眼的,千萬莫要輕言生死……你若真要孝順我,就好好珍重此身,別再輕易犯險了……”

莫延掏出錦帕為她拭淚,卻不應聲。

“你答應我!”雁姬抓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眼中隱隱藏著後怕和哀求,“你答應我,日後莫再做這般事了……額娘,額娘就你一個兒子……你若有個好歹,叫我可怎麼活啊……

莫延輕聲道:“額娘,男兒立身於世,豈能佝僂俯行於世間?兒子雖不才,但也想憑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他日也為母親掙一份煊赫誥封。”

雁姬含淚道:“我不要什麼誥封……只盼你平平安安的……”

“若庸庸碌碌一聲,固然能保得平安,但是額娘,”莫延仰望著雁姬,也有些動容,“那樣兒子一生都不會快活!”十七歲的少年,俊美朗目,朗朗之音擲地有聲。

“便是如此,也不需要你如此自苦啊!”雁姬退讓一步,勸說:“便是你不願入你阿瑪的軍中,也可以找一個他信任的同僚調入麾下,只是平日裡稍微照拂一二,也可讓額娘放心些。”——莫延同學現在的上官的上官,其實平日裡與努達海頗有些齟齬,朝堂上吵了幾次架,連內宅中的雁姬都有耳聞。

“額娘有所不知,軍中不比朝堂,有真本事才能服眾,講究家世背景的,當面與你說笑,背後卻都看不起。”莫延扶著雁姬的手臂,細細勸慰,“額娘儘管放心,過去三年兒子都好好的。如今身為參領,但有戰事也是不會親身涉險,可要安全多了。”

雁姬又勸了大半個時辰,莫延口中俯首稱罪,又是安慰又是許諾,卻死也不鬆口。等努達海下朝回家,本來這些年被同僚“虎父犬子”“麟子鳳雛”地奉承,就對這個兒子得意的很;如今見他言辭條理清楚,甚有志向,更是十二分的滿意,當下反說了雁姬幾句婦人之見。雁姬見他如此,知道再也不好反對,只能默默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