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難保怕是遠在盛京的家人都要被連累。
索尼自認自己對死亡無所畏懼,可無端連累了家人與之一同赴死,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甘心的。一旦存了這等心思,視死如歸便很難在索尼的內心中佔據上峰。
面對薩哈璘頗具玩味的問話,索尼表現的極為萎靡,倒像是打定了主意,任你如何處置,我都一言不發。這一番轉折之後,軍帳內的兩白旗佐領章京們,便紛紛如被點燃了的火藥桶,一個個炸開了鍋,紛紛指責暫代大軍指揮之權不過一日的索尼,種種大罪數落下來,似乎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便對不住大清國。
薩哈璘冷眼看著下面的人一條條罪狀數出來,他早就著了手書之人從旁記錄,只要有人說上一條,便記上一條,一條條下來皆是可殺之罪。眼見著數落的差不多了,薩哈璘令眾人安靜。
“好了,好了,你們的冤屈我薩哈璘都清楚了,放心,這等可惡之徒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但朝廷自由法度,我薩哈璘也不是大軍統帥,還要上報了朝廷等朝廷懲處才是!”
聞聽薩哈璘如此說,本來還心有惴惴的索尼居然鬆了一口氣剛剛他還怕薩哈璘蠻勁上來一刀將自己咔嚓了,卻萬料不到此人居然還有幾分理智,只要他肯將自己交給朝廷就好辦,到時候兩宮斷然不會對自己見死不救,而且那些支援兩宮的權貴亦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緊接著薩哈璘的話便又讓他於瞬間跌入谷底。
“諸位都不要急,薩哈璘已經接到了阿瑪的信,今日之間想來便可重返大營,到時候必然會為諸位做主,好了,該交代的事都交代了,都各自迴歸本位吧,不要被明軍南蠻再佔了便宜去。”
薩哈璘這是在轟帳中這些互相指責的兩黃旗兩白旗的人,不過兩白旗的一名佐領卻站了出來。
“稟貝勒爺,由於索尼老狗見死不救,又有意領著我鑲白旗旗丁身陷險地,明朝的援兵破圍而入,怕是此刻已經進入錦州城與那南蠻子李信合兵一處了。”
薩哈璘滿不在乎的揮揮手,讓他們下去,表示自己自有決斷。說實話,這些人對薩哈璘未必心服,卻是不得不聽之任之,此人攜大軍而來在危難之中穩定住局勢,加之此人是代善之子,而且他已經明言代善今日便會返回大營,眼下如此不過是在替代善做決定而已。因此這些人雖然心有忿忿,卻不得不為之。
而薩哈璘也自有他的想法,那股明朝援兵破圍進了錦州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且還為眼前這索尼又提供了一條斬首的罪名,可謂是一箭雙鵰。因此,他對於明朝援兵進入錦州一事,絲毫不放在心上,他所在乎的是哪一天可以攻克錦州,哪一天可以攜大功返回盛京。
索尼其人則被關押在其中軍帳的後面,以防止被仇恨他的旗丁給殺了。就在薩哈璘沉浸在對將來的幻想之中時,有戈什哈突然來報:“貝勒爺,兩白旗和兩黃旗的人打起來了,怎麼辦?”
“怎麼辦?”薩哈璘笑了,大馬金刀的在身後床榻上半躺下來,“讓他們打,打的越狠越好!”這也正中其下懷,按照代善給他的信中所言,此番有這一轉折,無非是要兩白旗和兩黃旗反目成仇,結下了解不開的仇疙瘩,兩紅旗以及他代善一家便越安全。
一念及此,薩哈璘交待下去,“阿瑪沒回來之前,你們都瞪大了眼睛,不許有一絲一毫的鬆懈。還有,傳我將令,正紅旗的甲兵進駐北營,把正黃旗那幫子人看緊了,只要他去找兩白旗的麻煩,咱們便坐山觀虎鬥。”
可是,薩哈璘在得意中左等右等,禮親王代善連半個影子都沒有出現,直到天色漸晚,他終於開始坐不住了,在中軍帳內不耐煩的來回走動著。眼看著太陽徹底落山,如果阿瑪天黑之前不到,莫不是……
第五百二十二章 結束了嗎
這個想法在薩哈璘的心裡突然跳了出來,竟然將這位幾個時辰前還不可一世的貝勒嚇的滿身大汗。為何?不為別的,只為禮親王代善從來都是言出必踐,謹慎小心,他說今日天黑之前會重返大營,便一定會重返此地。即便路途中有意外,也一定會派人先一步過來通報一聲。
此刻人不見影,訊息也沒有半點,薩哈璘忽然便想起了那南蠻使者面對自己威脅無所謂的態度,一顆心便不可遏止的沉了下去。他忽然又想起了阿瑪成給他講過的漢人的一個典故,謂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獵人,可萬萬想不到獵人背後居然可能還有獵人。那麼,難道他是那隻螳螂,而錦州城中南蠻竟成了黃雀?
“來人啊!”
薩哈璘本想叫人沿途去打探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