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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殺氣。

白起高聲下令:“我王重傷,大秦鐵騎就是擎天大柱!王齕,帶三百鐵騎守住王城大門,任何人不許出入!”

“嗨!”年輕的中軍司馬戰刀一舉,帶著一隊鐵騎衝向了王城大門。

“蒙驁,帶兩百鐵騎看守周室君臣!我王離開之前,不許一人走脫!”

“嗨!”前軍副將長劍一揮,兩百騎士沓沓散開,立即包圍了周室君臣。

“其餘甲士,隨我夾道護衛!”白起令旗連擺,剩餘的五百鐵甲騎兵從大鼎到秦武王大型戰車之間,立即列成了夾道護衛陣式。此時便聞甘茂一聲嘶喊:“班師咸陽!”幾名太醫們便用一張軍榻抬著秦武王,碎步匆匆地走向了大型戰車。

片刻之間,秦國的王車儀仗從洛陽王城幽深的門洞匆匆湧出,在北門外會齊五萬鐵騎,便馬不停蹄地向孟津渡口飛馳而來。一個多時辰後,孟津渡口遙遙在望,鐵騎大軍卻停止了前進,在暮色中紮營了。

洛陽王城內,周室君臣卻是一片喜慶。侍女內侍們笑鬧喧嚷地忙著收拾狼籍殘宴與鍾鼓九鼎,少年周王卻立即下令擺設犧牲香案,隆重祭拜雍州大鼎。少年天子率領全部大臣跪倒大鼎前反覆唸誦著:“九鼎神器,天人渾一,佑我周室,綿綿無期!”一時祭拜完畢,老太師顏率亢奮笑道:“從今日後,九鼎穩如泰山,天下將無敢窺視周室也!”一班老少大臣們立即跟上,高聲同誦:“我王上通天心,社稷恆久!”

突然,少年天子一指擦拭大鼎血跡的內侍,厲聲喊道:“不許擦洗!大鼎血跡,乃天證也!”

“天證周室!社稷恆久——!”一聲頌詞便在幽深的王城久久轟鳴。

夜色降臨,大河濤聲在浩浩春風中如天際沉雷。

秦軍大營燈火點點,刁斗聲聲,戰旗獵獵翻飛。白起單人獨騎,快馬在營地反覆視察了兩週,做好了一切臨戰準備,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上將軍甘茂此時一刻也不能離開秦王,前軍主將白山又離開了大軍,保護秦國君臣的千鈞重擔便驟然落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白起第一次感到了作戰之外的另一種巨大壓力。此刻他已經來不及譴責秦王了,畢竟,一個更適合做猛士的國王,秦王是要為大秦爭回尊嚴的,假若不是牛皮戰靴與腹間大帶匪夷所思地斷裂,而是給他一個更堅實穩固的根基,誰說他不能舉起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雍州大鼎?可一切就那樣不可思議地發生了,那一刻,白起幾乎懵了。若非他少年從戎屢經生死決於瞬息之間的戰陣危難,他真不敢說自己還能冷靜地想到全域性安危?

“稟報前將軍:秦王急召!”一騎迎面飛來,卻是秦王的貼身護衛。

白起二話沒說,便飛馬馳向中央王帳。

秦武王面色慘白地躺在臥榻上,甘茂與太醫們環榻侍立,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秦武王終於開口了,竟是驚人的平靜:“丞相,嬴蕩一勇之夫,有負列祖列宗,有負秦國大業,有負卿等耿介忠直,千秋之下,雖死猶愧也!”饒是平靜如常,慘白的臉上卻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甘茂痛心疾首泣不成聲:“我王休得自責,臣忝居丞相高位,卻不能匡正君心,臣萬死不能辭其咎也……王回咸陽,甘茂自裁以謝秦人!”

“丞相,差矣!”秦武王全力咬著牙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丞相若能鼎力善後,安定秦國,便不枉身為我師了……”

甘茂心中大慟,情不自禁地跪倒榻邊抓住秦武王的雙手:“我王但留遺命,臣死不旋踵!”

秦武王艱難地喘息著:“白起……白起……”

帳外腳步沉重急促,白起匆匆進帳:“末將白起,奉召來見!”

秦武王一咬牙又平靜下來:“白起,你有膽有識,日後必為大秦棟樑。本王託你為秦國辦一件大事,與丞相共謀之。”

白起肅然躬身:“願聞王命。”

秦武王眼中湧出了兩行淚水:“本王無子,將王位傳給弟弟嬴稷。他在燕國當人質,你,帶兵接他回來,與丞相輔助他繼位……此事多有艱難,燕國定要阻擋,一定要保他萬無一失。否則,秦國將生大亂。”

驟然之間白起也是淚眼朦朧:“我王毋憂,白起縱赴湯蹈刃,亦不辱使命!”

秦武王難得地笑了:“丞相,白起有大功,即刻晉升前軍主將,兼領藍田大營。”

甘茂霍然起身應道:“我王英明!臣即刻向國中發詔正名!”

秦武王向侍立榻側的貼身衛士一瞥,衛士立即捧過了一個銅匣,秦武王粗重地喘息著:“白起,這是調兵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