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也是明白的。他三年前隨靖王妃前往央國,這些年裡,他身在異國他鄉,說是與靖王妃相依為命也不為過。而央玄凜對他也未曾苛刻,雖然他們見面的時日不多,但是他一直沒有斷過對於他的教導,騎馬打獵,治國之道,凡所能教予的,他從未吝嗇過。
顏君堯一直以為,那些不過是靖王妃的意思,畢竟他去往央國的三年裡,靖王妃向來對他照顧有加。但是如今想來,除了顏漪嵐,誰又能讓北央王做到如此地步?
想著,顏君堯隨著靖王妃往央玄凜和顏漪嵐那邊走去,末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姜凝醉,道:“凝醉,你也一起來吧。”
姜凝醉微怔,心裡隱約是不想湊這份熱鬧的,可是顏君堯這麼一說,靖王妃也已經偏頭看了過來,目光淺淺的,看上去格外的柔軟,她正微笑著耐心等待姜凝醉跟上來。
也罷。既然一開始就決定了要來,又何必在這時再扭捏呢?
姜凝醉默默隨上去,離得央玄凜和顏漪嵐越近,越感覺到有一道視線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那麼灼熱,逼得她不得不抬起頭去,視線不期然地與顏漪嵐的眼睛撞個正著,姜凝醉的心一滯,隨即不動聲色地偏開。
“北央王。”
顏君堯說著,正要領著姜凝醉行禮,卻見央玄凜側身下了馬,揮手製止道:“不必多禮。”
將手裡牽著的馬兒交由侍從牽走,央玄凜打量了顏君堯一番,瞧著他在自己面前幾分拘束的模樣,問道:“你回來這一年多,沒給你皇姐惹麻煩吧?”
央玄凜有雙似是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加之他向來傲睨萬物的姿態,顏君堯只覺得他問出的這番話,竟然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似央玄凜什麼都知曉,容不得他辯駁解釋,也讓他無法瞞騙過關。
更何況,依他之前做過的種種糊塗事來看,這個問題,似乎更加難以回答了。
姜凝醉自然也看出了顏君堯沉默裡的意味,她冷眼看之,袖手旁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雖然猜不出央玄凜問出這番話,究竟是不是因為知曉了顏君堯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但是不論他知不知道,姜凝醉覺得讓顏君堯這麼難堪一下,比起他對於顏漪嵐的誤解和傷害而言,實在是顯得無關痛癢了。更何況,如此一來,也能讓他永遠記得,顏漪嵐為了他做過的種種犧牲。
“這才剛見面,大王就如此不依不饒的。還未見過母后呢,有什麼話,等之後坐下來慢慢聊也不遲。”
瞧見顏君堯回答不上來,靖王妃先出聲接過了話茬,她說著,笑著走到了顏漪嵐的身邊,眉眼笑若一雙彎月,只是笑著笑著,眼底卻不覺起了一層水汽。
她的母妃去世得早,死的時候她還不及七歲,寧皇后憐惜她年幼便沒了母妃,將她養在了懿安宮裡,也好與顏漪嵐作陪。寧皇后視她如己出,顏漪嵐也向來疼惜她,在這些皇子裡頭,顏漪嵐作為顏王長女,又是皇后所出,地位自是不必多說,可是卻獨獨待她一人格外親厚。
所以,在四年前的顏隋一戰裡,除了太子,顏漪嵐還用一紙婚書將她遠嫁央國,為的就是讓她遠離紛爭和是非,一生不受顛沛流離之苦。哪怕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央玄凜真正想要迎娶的,從來都是顏漪嵐,而不是她。
“皇姐。”
顏漪嵐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姜凝醉的方向,如今聽到有人喚自己,她一回頭,就看見靖王妃一副淚眼朦朧的模樣,她不覺有些好笑,道:“不要哭。若是讓母后瞧見了,準得說我又欺負你了。”
靖王妃這麼一聽,破涕而笑起來,連忙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珠。
姜凝醉一直冷豔旁觀,如今聽到顏漪嵐半是無奈半是溫柔的話,不覺默然望去,只見顏漪嵐用指尖颳了刮靖王妃臉側的淚水,神情雖是散漫,但是動作卻是輕柔的。
大抵是在皇宮裡見過太多勾心鬥角,為了權力不折手段的畫面,就算是在對待顏君堯的時候,顏漪嵐也總是透著幾分疏離的,可是這還是姜凝醉第一次瞧見,顏漪嵐對待自己的皇妹會如此親近,沒有一點疏遠生分。
雖然不知曉她們之間的感情,但是光是這麼遠遠地看著,便能夠感覺到一二。
“好了,母后還在城樓上等著你們呢。”
這樣寒暄煽情的場景實在是不太適合自己,顏漪嵐想著,正想要請央玄凜他們進宮,突然看見後面一排的馬車裡,突然有一輛的車簾動了動,她敏銳覺察到,偏頭看了過去。
只見有人從車簾裡探出了個頭來,先是用那雙狡黠的大眼睛看了一下四周,也不知是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