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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少與人親近抑或文采有限,對你來說都是件好事。]

趁此刻無人打擾,陳仁利索地將他們的發現及時告知崔清,[院子裡槐柳抽嫩芽,時間線在初春左右,你婆婆和老婦人有幾句短語脫口而出長安話,此地應為長安,林媽媽說要你寫信給家人,說明家人不在附近,你去要本書來,最好有十三孃的字跡。]

崔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正要叫林媽媽,便聽到簾外細碎的腳步,只好放下帳子,躺回被窩,黃鸝和一個吐字含糊不清的年長男人說話,她朝裡喊了一聲,打起簾子。

來者穿一襲灰袍,發須灰白,身後跟著個提藥箱的小藥童,林媽媽並幾個丫頭回禮,後知後覺的崔清作勢起身,被林媽媽按住,他們嘰裡咕嚕一番對話,大夫從藥箱拿出個小手枕,她愣了一下,慢慢將手腕放上去,林媽媽在她腕上覆一層絲質手帕。

大夫閉著眼睛把脈,時而搖頭晃腦,時而捋須點頭,片刻,他說了一堆話,似乎在問崔清的症狀,香墨在旁答了,藥童早已從藥箱裡掏出筆墨伺候,大夫接過紙筆,小方桌上揮就一張藥方,林媽媽畢恭畢敬送大夫出門,喚香墨前去抓藥。

[讓她拿藥方過來給我們看看,]陳仁可不敢把崔清的性命寄託在古代醫療條件上。

崔清叫了香墨一聲,指了指她的手,胡兒見勢拉開半邊青羅床帳繫好,扶著崔清坐起,香墨及時墊上藍色團花靠枕,將藥方雙手送上,數行潦草的字型映入眼簾,陳仁實時截圖,發給歷史小組和醫藥組。

好在歷史組有個學書法的教授,不然還得找外援,兩名中醫拿著翻譯後的方子嘀咕開來,“麻黃二錢,桂枝一錢,這是小青龍湯的方子,不過,為何宣散的麻黃與桂枝用量少,乾薑、細辛反而多呢?”

“這方子有什麼不對嗎?”陳仁久不見結論,直接走過去問道。

其中一名年長者解釋道,“一般咳嗽初期,像崔清這種情況,多用麻黃、桂枝這些藥物,能把外邪驅散出去,而乾薑、細辛主潤法,適合久咳之人。”

另一年輕醫生插話道,“簡而言之,這方子藥力不夠,但也不能說錯,放唐代這醫療條件,體質好的,好吃好喝伺候,養個十天半個月也就好了,要是弱些,沒準纏綿病榻,落下宿疾,更嚴重一點,一命嗚呼也不是不可能。”說到後面,他看見陳仁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

“當然,或許古時候藥材藥力、度量衡計算和我們這時候不一樣,可以先試吃幾副看看,”老中醫老成持重,不輕易下結論,年輕醫生卻偷偷翻了個白眼。

陳仁默默思索,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將醫生們的發現告知崔清,她驟然一驚,手中藥方彷彿重如千斤。

“這藥方能改嗎?”她第一時間想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如果我們改了方子,他人便知你懂藥性,]陳仁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且不提十三娘學沒學過醫,你丈夫可是被砒|霜毒死的,當時你也在場,他們隱瞞死因必有秘密,兇手萬一知道你懂藥……]

“連李唐宗室都敢殺,更何況我這遠嫁而來的女人,”她苦笑著嘆了口氣,“我這病得太不是時候了。”

林媽媽面露關切之色,崔清立時意識到自己沉思的時間過長,她把藥方遞給香墨讓對方去抓藥,拉了拉身上的綢面被子。

為今之計,陳仁打算按照老醫生的建議來,看她吃藥後病情能否好轉,若藥方無效,便是現成的由頭,可崔清的確病怕了,她不打算就這麼幹等著。

“我是遠嫁,送親的隊伍會不會有親眷?能不能找他們幫忙?”她心思一轉,想到這個辦法。

[現在我們手上資料太少,加上語言不通,]陳仁早已想過,[和十三孃的親人面談絕對會露出破綻。]

“不對啊,林媽媽說讓我寄信給家人,就說明十三孃的家人都沒來送親,”崔清尤不死心,“或許來送親的人跟十三娘不熟呢?”

陳仁毫不客氣地潑了一盆冷水,[你先把那邊的話學好了再說。]

提到語言,崔清頓時蔫了,她連地方話都聽不懂,講話還得靠彈幕注音,心裡過幾遍才敢出口,跟聾子啞巴差不多,這還能怎麼辦?

[不過倒可以打聽一番,知己知彼,以後好見面,]陳仁祭出甜棗,[等著,我去找心理學家擬個方案。]

這段空檔,崔清正好叫林媽媽拿本書來,林媽媽本不同意病中讀書,見她可憐兮兮,還是心軟地從箱子裡取出一本線裝書,書封以楷體撰寫兩字《女誡》。

她翻開薄如蟬翼的書頁,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