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章先生以為元某會如此莽撞,隨意帶女子來見你這麼重要的客人?”元澄執意給自己扣上已婚的帽子。
章慕心想這種事也確實不好胡說,暗歎可惜,“失敬失敬,元相好福氣,不但得如花美眷,還是輔助自己的左右手。”
元澄但笑不語。
“這誠意——?”墨紫不耐煩。
“虎王知道元相已收了五支義軍,十一萬眾,佔三州府城且聲威日盛,而我籽草軍才三萬餘人,仍依山而戰,如今元相相邀共同抗敵,我等應該榮幸才是。不過——”章慕話鋒一轉,“誰都知道籽草軍乃第一支敢殺貪官之隊伍,虎王武藝高強,有勇有謀,善惡分明,令南德人心歸向,帳下人才濟濟,將士能征善戰,以一敵百。因此,這第一個要求就是以虎王為尊,義元軍以我籽草軍為大。”
這下,啪啪啪啪,十來只杯子拍桌。
元澄一抬手,大廳立時安靜,“章先生繼續說。”
章慕似乎料到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神色不變,“第二,元相的三州富庶,有糧有銀,若真心與虎王合作,與我帶回金萬兩糧萬石美女百數——”
墨紫呵呵笑了起來。
她一笑,李硯張震都跟著笑,謀士們個個也笑,並越笑越大聲。
章慕還是有些能力的,沉著張臉,一聲不吭看著他們笑,直到笑聲歇了,才明知故問,“夫人因何發笑?”
“我笑是因為——”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金萬兩,糧萬石,美女百數?真是草寇窩裡出來的,不怕明搶。墨紫秋眸流轉,懾人心魂,卻說道,“虎王不愧是英雄好漢,如此爽直,小女子欽佩萬分。章先生也很不凡,話三國諸葛孔明一出驚歎的空城計,你可與之媲美。”
坐在角落裡的丁狗噴出一口茶,他現在也是元澄的座上賓,自言自語,“這麼噁心的話也說得出口,不服她不行。”
章慕耳根不軟,“夫人不必說反話,章某敢來開條件,自然有所倚仗。狗皇帝十萬大軍迄今剿我籽草已有大半年,何以傷不及我本,反而讓我們殺了過半?”
“傳聞虎王有神術天降奇兵,幾次攻其不備,令官兵措手不及。”元澄的目光掃過又得意起來的章慕,“只是這種事元某難信。信州陳州為水鄉,江通河,河通巷,巷巷有水,想必你們借水道來去。朝廷兵馬腐化也久,器鈍人懶,力氣不如勞苦種地的農夫,更比不上你們本地作戰熟悉地形,故難取勝。”
章慕哼道,“猜對一半罷了。要知水軍已嚴密封住江河口,若無奇法,怎能進出隨意?”
“奇法還是秘密水道?”唬不過墨紫。
章慕招架得吃力,“知道是秘密水道又如何?你們和那些官兵一樣,絕對找不出。要是從山道入,一進深山兩眼蒼茫,光等著讓我們宰了。”
“一條秘密水道就想讓人聽命於你主人?”墨紫覺得可笑,“一般而言,這樣的水道不是湍急天險,也是狹窄易藏,走不了大船。就算你們來去自如,但江河被封,人力物力資源難以補給,只能靠山吃山,到冬天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你主子也清楚,因此才願意聯合。現在只有義元軍從正面進攻信州陳州,籽草軍背面包抄,兩軍夾攻,才能將朝廷兵馬趕出去。否則耗得越久,就對你們越不利,直到再無法抗擊,不用人進山打你們,你們自會滅亡。”
“婦人之見,信口開河。”章慕聽她都把他們給說死了,眼皮急。
“要銀兩糧米,我還能理解。可是要美女做什麼?”墨紫照說自己的,“難道你們還真打算長期抗戰,要在山裡培養下一代?”
又是鬨笑一片,而且這回連元澄都忍俊不止。
“你……你……”章慕氣結巴了,說不過她,只能對她的夫君抗議,“元相,你夫人說得太不像話了。我是懷著誠意來商談的,可不是來受女人侮辱的,你若不管,那章某就此告辭,籽草軍今後再無可能與義元軍聯合。”
“章先生息怒,我夫人心直口快,其實是擔憂籽草軍的處境。”元澄還不能放人走。
“元相還是擔心你們自己的處境吧。就算讓尊夫人說中了,我們耗不起被滅了,朝廷下一個針對的就是你們。要不是虎王拖住了官兵,你們哪可能吞併這個吸收那個,擴充得這麼快?”所以章慕才飛揚跋扈,“別把虎王當傻瓜。聯合?你們保證沒有吞下籽草的意圖?沒有好處,為什麼要幫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章先生誤會了,就是知道朝廷會對付我們,與其被他們個個擊破,我們元相才想大家綁緊。”李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