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桌布突然往上一掀。同時,她人已經往旁邊跳下去。
贊進的動,是突然從屋角那邊消失,令原本圍攻他的打手們丈二摸不著頭腦時,出現在霍八右面,大概一臂之長。
霍八沒想到墨紫看似文弱,動作倒是不慢。桌布飛起來,他一拳打上去立刻感覺落了空。而贊進就趁這時,一掌當胸劈來。
一招之間,霍八就覺氣血翻湧,不由大吃一驚,不敢有輕蔑之心,當即全神應戰。
而墨紫雖然閃開了,卻不就此停步,衝到門外,深吸一口氣,收腹挺胸。她沒用保命的招數,就是因為有了別的方法。
什麼方法?
喊救命的方法
就聽她將最大的音量叫了起來,“來人啊,殺人啦”
在別人看來這法子實在有點窩囊,在墨紫看來,卻是替自己這方省麻煩的妙法。霍八既然能透過無憂閣的茶水下藥,可見豹幫的勢力挺大,但霍八有句話讓墨紫最終決定將事情鬧大。
霍八說:在無憂媽**地盤,他不會鬧出人命。
這句話,說明霍八和無憂老闆娘有交情,同時也說明他對這個無憂媽媽有所顧忌。否則,真狠起來,還怕鬧人命?江湖之事,官府都管不到。一入江湖,就得隨時有被人奪走性命的覺悟。
墨紫不是江湖人,但臭魚是。贊進雖然初下山,一身好功夫也註定他會和江湖沾邊。如今,豹幫的事要是處理不好,墨紫也不得不入這個江湖了。
無憂媽媽不怕人鬧事,卻怕弄出人命,可見幹這行,因為要應付三教九流的男人們,必須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她墨紫今天就搏一搏自己的運氣,看看能不能借力打力
再高呼一聲,拿出喊口號的字正腔圓,“無憂媽媽,縱人行兇,助紂為虐,難道這就是你無憂閣的待客之道不成?”
其實她剛喊第一句時,已經驚動了大堂裡的客人和姑娘們,紛紛抬頭看上來,瞧怎麼回事。第二次再喊時,二樓和三樓的包廂門呼啦啦開啟,走出不少華服錦袍的男子,女子們則跟在他們身後好奇往她這兒瞅。
墨紫是打算豁出去的,推不動身後包廂的兩扇窗,就再次進包廂。一邊正單打獨鬥,一邊亂哄哄群攻,也沒人搭理她,她抄起一把圓凳,走到外面,眾目睽睽之下,用凳子把窗子砸了個稀巴爛。
這樣,很多人就瞧見了裡面打成一片的情形。頓時,說話聲就大起來,指指點點,還有女子驚聲尖叫的聲音。
不期望來ji院的人能有多仗義,但有時候要的就是個聲勢。
墨紫一回頭,直覺朝上看。不都是這個道理嗎?越高地方出入的人地位也越高。剛才大堂接待他們的是三媽媽,以此類推,二層的便是二媽媽,三層的便是無憂媽媽了吧。
三樓最南的那一間,門開啟得最晚,出來的人也最不一般。幾男幾女。男子們,年齡各不一,卻神采飛揚;女子們,年齡都正芳華,嬌美如花。每個男子身邊幾乎皆有兩位美人,唯有最後走出門的男子,身邊是個男的。
別誤會,那不是斷臂。
墨紫這麼肯定,因為那兩個男人,她是認識的。一個是華衣,一個是元澄。兩人都穿黑衣,不過華衣的黑是酷黑鴉色,元澄的黑是星夜烏絲色。
元澄先有些漫不經心,似乎是勉為其難才跟出來的。可當他看到弄出動靜來的是熟人墨紫,面上就有了絲興味。沿著走道的扶欄側坐下來,他手肘放上雕花木,這是要看戲。
墨紫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想笑的心情,對瞧戲的那位一笑,意思是瞧吧瞧吧。她可是一點不驚訝會在無憂閣看到他。一個還沒上任就在家裡請通宵宴的人,怎麼會漏掉名滿上都的無憂閣呢?也該來了。
墨紫笑,元澄也笑。
彼此一笑之中,似乎離共船一命的緣分已經十分遙遠了。不可思議的是,兩人彷彿根本不在意。對元澄來說,墨哥如今是墨紫;對墨紫來說,元先生如今是元大人。兩人這是要重新認識對方,彼此都採取退一步,而留給對方進一步的餘地。沒有事先商量,卻用了同樣的一種態度,不可謂不有趣。
一個笑:我看戲了啊。
一個笑:你慢慢看啊。
誰說救命之恩一定要報?誰說救命之恩一定要討?不知報的,不內疚。不要報的,不難受。從一場交易開始的,然後,付代價的那方脆弱了,受代價的這方腦熱了,才有了與君明珠的恩。所以,何不瀟灑一點?在報與不報之間糾結,實在好沒意思。
墨紫笑完,目光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