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莫非是想你當初做的月餅?劉公公帶來的旨意,多半是好事。如你所言,要是抓人,肯定由別人來,還不會這麼安靜。”元澄說著話,便看到劉寧來了。排場不大,後面就跟著他最信任的小公公。
雙方互見了禮,劉寧就對墨紫說,“墨紫姑娘跪下接旨吧。”
真向她討月餅?墨紫看劉寧的表情似笑非笑,再看元澄也是似笑非笑,於是她也似笑非笑得跪下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中秋將至,悲事已過,傷哀存心。借月圓之夜,慶家之團圓。著宋氏墨紫入宮度中秋。欽此——”
聖旨挺短,意思挺明確,就是讓她去應酬。墨紫說接旨,將黃燦燦的明絹接了過去。
“劉公公受累,請吃杯茶。”元澄客氣。
“不了,皇上那邊離不開人。”劉寧推了,又提醒墨紫,“雖是中秋宴,但太子畢竟才去了三個月,所以只是小宴,無酒無樂無舞。皇上說了,話個家常,不論國事,也不用穿官服。姑娘心裡有個數就行。”
“謝劉公公提點著,墨紫知道了。”話家常?只要有心,話題就算差了十萬八千里,也能繞到點子上去。這就是政治。
劉寧走了,墨紫皺眉,“本想著中秋和李老他們上洗目臺,吃螃蟹烤兔子,大口酒大口肉呢。太子死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菜肉都做得清清淡淡,油花不見。我幹體力活的,需要能量熱量,不然揮不動斧頭。賄賂衛士們的銀子我也準備下了,等著買通了好架大火。”
元澄笑在眼梢,“聽說王家給三位王爺接風洗塵,烤得是野味,酒似乎也沒少喝。”
墨紫大喊不公平,“皇帝不管麼?”
“皇帝如何知道他們吃什麼?他們對外也只說粗茶淡飯。”坐在那張高高的龍椅上,反而離得太遠,凡事看不清掌不住,“要不是我被軟禁,購進的食材得經過檢查,我們也不必吃得那麼清淡。”
“皇帝都不知道他們吃什麼,你卻知道了。”這人很會搞情報工作。也是,年紀輕輕就能當上權相,自然手段非常。“那你知不知道皇帝為何拉我進宮吃菜葉子?”
元澄聽到這兒,實在忍俊不止,“皇帝跟你一樣,不喜吃菜葉子,這般乏味,總要找個解趣的。他常常讓你逗得大樂,不叫你去,叫誰去?你自管去,賄賂銀子我來給,無論如何烤兔子烹螃蟹還是吃得上的,我們代你一飽口福就是。”
墨紫白他一眼,因為最近沒怎麼吃到油滋滋的肉,發揮不出凌厲氣勢。
中秋這夜,墨紫再次獨自進宮。說實在的,瓊樓玉宇和草屋寒舍,她寧可選擇後者,好歹自在,不用夾根菜葉子都要左顧右看。況且,所謂的宴席多是擺好看的,那些貴族們幾乎不動筷子,個個像減肥中的神仙。所以,入宮之前,她特意吃了個飽。
宴擺在折桂宮,是皇宮中最高的建築。她往上走,兩旁玉階擎柱,前方雕樑畫棟。階上生涼風,瑤臺曳秋燈,天星渺無跡,圓月萬里明。好景好致卻是冷。
“上面可是宋女官?”聲音傳上。
墨紫回身低頭一看,正是王家十娘。她似乎特地打扮過,自然不是搶眼花哨的那種,一身銀絲千雪高腰裙。風吹動裙襬七層薄紗,不同深淺的紫蝶從裡往外輕撲,雪花紛浮。腰絛系一雙蝶形白玉,偶而互相輕碰,悅耳。沒有梳複雜的髮式,一枝牡丹花簪,二三隻小蝶圍繞。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什麼都點到為止,什麼都恰如其份,卻一樣令人驚豔非常。
墨紫心裡贊著王十娘,王十娘卻也暗賞著墨紫,只覺清雅又活潑,大方又漂亮。
劉公公不交待,墨紫都不會穿得太招搖,但她身段比較高挑,又是美人,穿什麼都不至於難看,更何況畢竟是皇家宴席,不能鮮豔也得齊整。裙色蒼日藍,緊腰無絛流風袖,蘭花吐蕊無袖長擺衣,衣無花紋,裙邊繡簇簇蒲公英球。
“十姑娘今日仍是一人來的?”墨紫停步等她。
“大伯應該到了,我略晚片刻才出的門。能遇見宋女官,還可作個伴,真好。”王十娘不掩對墨紫的欣賞。
墨紫笑,“可不是。我還擔心呢,一個人進去,所有人從頭到腳挑我毛病。有十姑娘一起,我底氣可足了。”
王十娘走上來,也笑,“聽宋女官說話,好不有意思。”
“很多人都這麼說過。”這是墨紫牌特色,千年的進步。
“要是能跟宋女官坐一處,今夜中秋宴十娘就不算白來。”王十娘眼中還真有盼望。
墨紫卻不願和王十娘坐一起。王家人身份顯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