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果不是拆遷,她永遠也無緣見到。
海風順著未關緊的窗子吹了進來,像是母親溫柔的手輕撫過她的頭髮的感覺。蘇染收拾起了包裹,這裡面,一大半的東西都是屬於喬鎮遠的,不管她心中怎麼想,這些是屬於母親和他的東西,她不能佔有,更加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蘇染嘆息著,腦海中只剩下了那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遺憾的話: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容銘遠坐在沙發上,朱明華說喬雲深走了,這個訊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喬家現在風雨飄搖,他怎麼再這個時候離開了呢?有意思。
容氏現在漸漸的又獨霸了榕城的商業圈,他看著在自己中的這片天地,忽然覺得莫名的孤寂,就算擁有全天下又怎樣?他依舊只是一個孤家寡人,連宋磊都有了歸宿了,自己依舊孑然一身。
不是沒有想過再找一個的,可是,對待感情,他永遠也無法像其他人那樣,玩世不恭,萬花叢中過,他愛上了蘇染,再也放不下。
苦笑了一聲,他拿起了電話,撥下了一個號碼。
鄭志遠正在外地,容銘遠笑著說:“鄭總,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哪天一起吃一頓飯啊?我請客。”
利用鄭志遠整他是嗎?
那麼,就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厲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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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的時候,毫無意外的,蘇染又看到了喬鎮遠,一個老人,洗去了昨日的光華,沒有了戾氣,看到蘇染的時候,喬鎮遠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歉意和愧疚,他有些無措的喊了她一聲:“染染。”
他一個老人,卻帶著討好的害怕再一次被忽略的神情,看著她。
蘇染在心中嘆了口氣,不管如何,他始終是母親深愛了一輩子的人,連母親都可以原諒她,她心中又是在堅持什麼呢?她走過去,溫和了臉色,淡淡的說了一句:“喬老爺,進來吧,我有點東西要交給你。”
將那一沓的信箋放在桌子上,蘇染真誠的看著喬鎮遠:“喬老爺,我知道,當初是我母親選擇離開的,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好嗎?”
雖然她不再替母親鳴不平,但不代表自己就要這麼接受了他成為自己父親,畢竟,父親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太過陌生。
喬鎮遠看著蘇染的樣子,良久才嘆了口氣:“也許你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接受這個事情,染染,喬家隨時等著你回來,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依舊是你的。”
他說完了,站起來就要走。
雖然母親不怪他,但是從小就沒有父親的痛,還是蘇染心中的一個結,她眼神黯了黯,還是衝喬鎮遠說了一句:“喬老爺,以後您別來了,我暫時不住在這裡了。”
說完了,她把那包整理好的,關於喬鎮遠的東西都放在了喬鎮遠的手中,溫和的笑了一下:“走吧,我親自送您回去。”
喬鎮遠看了看蘇染放在自己手中的包裹,大概也知道了,這個是跟她母親有關的東西,要不然蘇染的態度也不會轉變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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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燈光柔和,容銘遠的側臉隱在陰影中,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這個餐廳裡面卻人跡寥寥,只有他一個人。
見慣了名利場上的燈紅酒綠,也習慣了桌子上觥籌交錯的應酬,這會兒異常的安靜卻讓他的心莫名的覺得心安。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包場,原來是這種別樣的感覺。
容銘遠扭頭,看著窗外的點點燈火,溫暖和諧,而他,如同站在寂靜的山巔,獨自享受著這別樣的孤獨和寂寞。
有車子停在了下面的停車場,容銘遠看了一眼從車子上下來的人,將剛才的思緒推到了一邊,打點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等著鄭志遠的到來。
不一會兒,鄭志遠就到了,大老遠就開始跟容銘遠打招呼:“嗨,容總,真是不好意思,飛機晚點了,我來晚了。”
容銘遠站起身,笑著回答:“不晚,我也才剛到,鄭總,請坐。”
鄭志遠落了坐,容銘遠親自給他到了一杯清水,笑著說:“鄭總工作繁忙,還能賞光跟容某吃一頓飯,真是榮幸之至啊。”
鄭志遠嘿嘿笑著,放眼望去,整個榕城,誰能有資格讓容銘遠請吃一頓飯?鄭志遠知道,這頓飯,是不是鴻門宴還說不定,自己還是小心的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