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輕微過敏,還是可以吃點的吧?”王堯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到底嚴不嚴重,但她父母從小禁止她碰螃蟹,所以我們預設很嚴重,哈哈!”趙奶奶很喜歡吃蟹,惋惜道:“下次可以試試脫敏治療。”“沒用的。”刑懷栩說:“我吃過,一點點,後果很嚴重。”王堯脫口問道:“你什麼時候過敏的,我怎麼不知道?”刑懷栩笑著搖頭,沒有回答,王堯看她臉色,明白過來,也變得沉默。幾隻固城湖大閘蟹被吃幹抹淨後,時間已經不早,和老夫妻道過晚安,王堯抱著小九往回走,刑懷栩跟在他身後,問他為什麼提前過來。“公事處理好了,剩下的就是我的私人時間。”王堯說:“更何況,你的生日要到了,我當然要提前過來準備。”刑懷栩將手插在衣兜裡,風颳著她的外套和圍巾,獵獵作響,“我不想過生日。”“為什麼不過?”王堯說:“這是咱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意義重大。”刑懷栩頓住腳步,神情在夜色裡可見的冷漠,“王堯,我沒有和你在一起。”“那就不過生日,當我來度假,你招待我,好不好?”王堯對刑懷栩的否定置若罔聞,只說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北歐的極夜,我一直很感興趣。”刑懷栩無奈,加快腳步往家走,“醫生什麼時候來?”“過幾天。”王堯追上她,問了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你自己不會無端吃螃蟹,你為什麼明知道不能吃還要吃?”“一時衝動。”刑懷栩說。王堯踟躕又問:“那……你過敏的時候,身邊有人陪著嗎?”刑懷栩點點頭,“有。”王堯問:“是誰?”刑懷栩說:“當然是那個讓我衝動吃螃蟹的人。”= = =挪威入冬後,刑懷栩的生日也到了,既然她不想過,王堯便不聲張,只在當天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請刑懷栩和小九吃。當地食材不豐富,王堯的廚藝也不嫻熟,但刑懷栩不講究,該吃吃該喝喝,嚼一嚼,吞下肚,當成一道工序執行。她已經戒掉了吃飯挑食的毛病,也不會拖拖拉拉等到飯菜涼,往往二十分鐘吃完一頓飯,乾乾淨淨。她改掉了相當多習慣,比如不再看書,不關心時事,比如學會做飯,還能有效率整理房間,她可以照顧好小九,也可以照顧好門口的歐石楠。她的生活十分簡單,遠離故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思慮,沒有憂愁,連睡眠都重新迴歸她。吃完飯,王堯給小九洗澡,又哄他睡著,才躡手躡腳去餐廳找刑懷栩。刑懷栩在擦碗,聽到他的聲音,頭也沒回。“栩栩。”王堯坐在餐桌旁,緊張地握緊水杯,“這半年你過得怎麼樣?”“挺好。”刑懷栩說:“很清淨。”王堯無意識舔了下嘴唇,有些焦灼,“我問的是,這半年,你、小九和我,這樣的生活,你覺得怎麼樣?”刑懷栩停下手中動作,轉過身,背靠水槽,嚴肅道:“王堯,你並不在我一開始的計劃內,這你是知道的。”“我知道!當初是我威逼利誘李聞嶼得到你的行蹤,是我死纏爛打追著你不放,我都知道!”王堯舉手投降,“可這有什麼關係?只要現在的生活是你滿意的,就足夠了,事實證明,我可以照顧好你和小九!”刑懷栩搖頭,“這房子是我租的,當地保姆是我僱的,醫生是我找的,小九是我帶的,就連趙奶奶邱爺爺也是我認識的。”她攤攤手,有些哭笑不得,“除了在國內不方便,託李聞嶼幫小九辦護照訂機票送我離開外,我沒有請第二個人‘照顧’過我。”王堯臉微微紅,嘟噥道:“你找李聞嶼幫忙都不找我幫忙。”“不管是你還是尤弼然,只要你們有動靜,別人不說,有一個人一定能察覺。”刑懷栩說:“我唯獨沒想到你出國這些年,和李聞嶼的交情倒不淺,他竟然肯把我的行蹤洩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