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外走去,一日無事。
次日先生依然是還沒有回來,他們三個用不著去上課,見著外面春光爛漫,便相邀了去後花園裡盪鞦韆去。
只是不巧的很,現下鞦韆架子那裡早就是有人在霸著了。
那人身穿桃紅色的纏枝寶瓶妝花上衣,白綾子長裙,頭上珠翠堆滿,正在那裡單手叉腰罵著丫鬟。
林承志一看到她,瞬間就體會到了愁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瓊芳。
“你死人吶。叫你站在後面給我推鞦韆,你不會慢慢的推?一下子推那麼高做什麼?笨手笨腳的,是想摔死本姑娘還是怎麼的?”
林承志聞言,便在旁邊笑道:“放心,你生了一張那麼厚的皮,便是拿廚房裡砍柴的斧頭來劈那都是劈不透的,還哪裡能摔死你?頂多便是摔到了地上,劃花了你的那張臉罷了。不過也是,你那張臉原就生的醜陋,便是真的劃花了,不定還比現下要好看上幾分呢。”
林瓊芳聽見這冷嘲熱諷的話,心中大怒,立時便轉過了身來。
於是她一眼便看到了林承志和林瓊芳林瓊萱他們。
林瓊芳是從一歲多開始離開這林宅去京城裡的,那當會她記得什麼?別說是林承志林瓊玉他們了,便是她住了一年多的玉堂苑她都是記不住的。
她所有的對於林承志和林瓊玉他們的印象,全都是來自於鄭姨娘的口中。
自然,鄭姨娘的口中又會說他們什麼好話了?
所以林瓊芳是自打懂事起,雖說她都是沒有見過林承志和林瓊玉他們,但他們卻是時時刻刻都在她面前一般。
在她心裡,她一方面是瞧不上他們,因為她曉得他們不得爹爹的喜愛,而另一方面,她卻又嫉妒他們。
因為按照鄭姨娘說的,他們兩個是太太生的,是嫡出的。你若是往後想在他們面前抬起頭來,就得什麼都比他們兩個強才是。
所以這當會,林瓊芳聽見了林承志的冷嘲熱諷,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高高的昂起了自己的頭,眼中換上了鄙夷之色,鼻子中輕哼了一聲,不屑的就說道:“我當是誰,原來不過是幾個生下來就不得爹爹喜歡的野孩子罷了。”
這一竿子掃到了林承志和林瓊玉林瓊萱他們三個人,不消說,他們三個人心中都是有氣。
林承志年紀最小,性子也最是火爆,他當即就要抽身上前去跟她好好的理論一番。
但林瓊玉及時的伸手拉住了他。
林瓊萱是他們三個人最年長的,也是性子最溫順的,所以她當下雖然心中也是有氣,但還是好脾氣的開口勸道:“三妹,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這樣說豈不是傷了兄弟姐妹之間的情分?往後可不要再這般說了。”
林瓊芳聞言,抬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而後她便冷笑一聲,說道:“你便是林瓊萱?想你娘原本不過就是一個伺候人的低…賤丫鬟罷了,她不要臉的爬上了我爹爹的床,生下了你,你現下倒還是有臉來跟我說兄弟姐妹?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姐妹。”
“你,”林瓊萱氣結,一時竟然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瓊玉冷冷的看著她。
先前不過以為這林瓊芳是個被林老爺寵壞了的熊孩子,脾氣壞些而已,但沒想到,這丫頭說話竟然是這般的刻薄。
今日若教她欺負了他們三個去,她乾脆待會就去廚房裡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於是她便冷道:“說到不要臉的爬了別人床的人,你娘那可是頭一個。想當初,你娘還在孃家做姑娘的時候,那可真的是不要臉的就勾…搭上了你爹爹。你道你爹爹後來為何會納了你娘做妾?那是因著你娘她肚子大了,街坊鄰居都在旁邊指指點點,你娘她家裡人嫌丟臉啊,所以這才硬將你娘塞到了這裡來。”
這次換林瓊芳氣結了:“你,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不會自己去打聽打聽?你娘她孃家就在南門外呢,做裁縫的那家便是。那當會,你娘可是日日的在家裡站櫃檯,拋頭露面的呢。我倒不曉得了,這裁縫家出生的女兒,日日的與各種人打交道,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女兒,倒還是有多高貴。”
說到氣人這方面,林瓊玉也不遑多讓。
總之就是逮著別人最不願意聽的地方拼命的說就是了。
林瓊芳一時只被她氣得面上通紅。
她氣急之下就說道:“你現下在我面前威風什麼?你便是再威風,那爹爹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