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總算是忍住了,只問著站立在她身旁的彩霞討水喝。
林太太聽見了,忙道:“喝什麼水呢。綵衣,去將小廚房裡的那壇梅花酒篩一壺來,溫了給錢太太喝。”
綵衣答應了一聲,轉身就推開簾子出去了。
她走的急,就沒有顧得上看旁邊,險些沒被長廊上伸出的一條腿給絆的摔了一跤。
她一個趔趄向前,險險的站住了,有些惱怒的就回過頭去看到底是誰坐在那裡。
只見那人生就一張鵝蛋臉兒,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穿著倒也不差,玉色生絹衫子,蔥白色挑線綾裙子,越發的顯出她的那一張桃花般的面貌來。
正是剛剛被彩霞給請到屋外來的周秀蘭。
想當時她愣是不走的,繞是好性子的彩霞也有些惱了,不鹹不淡的就說了幾句話,綿裡針似的,最後刺的她也只能通紅著一張臉出了屋子來了。
只是縱然是出了林太太的屋子,她還是不願意離開的,便坐在這長廊上,一面觀看著院子裡的景色,一面的就偷眼看著上房裡的動靜。
可巧剛剛看一朵茶花入了神的,就沒留神到綵衣跑了過來,伸出來的腿來不及往回收的,直接的就絆了綵衣一下。
綵衣是認得周秀蘭的。她現下年歲小,伺候太太的事輪不到她來做,所以日常做得多的也只是跑跑腿罷了。
廚房裡她也是沒少跑的,所以裡面的人她都是識得的。
她現下見險些絆了她一跤的正是周秀蘭,來不及去埋怨她,倒是先問著:“秀蘭嫂子,你怎麼還沒回去?”
☆、第24章 意有所
想周秀蘭不過是一個小廝的媳婦子,平日裡管的只是上灶的事,上房這裡,本就不是她能多待的地方,所以綵衣問她怎麼還沒有回去,原也不算是什麼惡意。
但周秀蘭聽了她這句問話,心裡卻氣的一時都有些翻江倒海起來了。
憑什麼你們上房這裡我就不能多待的?一般的都是下人,就興你們在這上房裡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得在廚房裡煙熏火燎裡待著?
想是你們這上房裡有誰的樣貌好過我也怎的?不過都是一群庸脂俗粉,甩人堆裡都不會再去看第二眼的人罷了。
但饒是她心中對綵衣的這句話如此的不平,但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分毫來,反倒是笑著問道:“小大姐,你這火燒火燎的跑,是要去做什麼?”
綵衣聽見她問,伸手一拍腦袋,懊惱的說道:“瞧我這記性,太太讓我去小廚房裡拿梅花酒呢,我倒光顧著在這裡和你閒話了。”
說罷,也不待周秀蘭說話的,自行轉身就跑了。
等到她拿了梅花酒,燙好了送來的時候,錢太太正在和林太太說著笑話兒。
“林太太,你知不知道的,李太太她家老爺,又娶了一個姨奶奶呢。倒聽說是府裡的一個繡娘,直把李太太給氣的,說是對著兩個兒子就說了,往後你們兩個誰敢納妾的,也就不要認我這個娘了。”
李太太她家是做茶葉瓷器生意的,家事雖是比不上林家,但在這濟南府卻也是能算得上一個的了。只是這李老爺卻也是和林老爺一個樣,見著長的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道。林老爺還好,任憑再漂亮的女人,玩一玩也就罷了,但那李老爺卻是喜歡往家裡娶。
依著錢太太的話,李老爺是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家裡拉的,統共就那麼些家事的,來日只怕不都是要會在那些姨奶奶的身上了。
林太太聽了也笑道:“李太太這是說氣話呢。她自然是不想自家老爺娶姨奶奶的了,可來日等到她做了婆婆,哪裡還會要自己的兒子只娶一個妻子的了?怕不是希望他們兩個多多的納些妾,給他們李家開枝散葉才是。”
錢太太也點頭附和著:“處境不一樣呢。現下她是做媳婦的人,頂頭還有一個婆婆在,說什麼都沒人聽,再哭也沒人心疼的。可來日等到她做了婆婆了,滿宅子裡她地位最高,還管得自己的媳婦兒是笑還是哭了。”
說到這裡,她又笑了一笑,伸手就過來摸著錢少康的頭頂。
錢少康此時正在專注的啃著手中的香酥鴨腿,猛可的被他娘伸手這麼摸了一下頭頂,差點讓他一個沒注意就牙齒磕到了鴨骨頭上。
他就有些惱怒的一揮手將他孃的手打了下去。
錢太太也不以為意的,繼續的笑著對林太太說道:“要說起納妾這件事來,我是頂討厭的。我家康兒啊,來日裡要是娶了妻子了,但凡我在的一日,定然是不會讓他納妾的。沒的丈夫納了妾,妻子心裡怎麼想?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