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一聞,竟是不知曉這到底是些什麼香味。
只是他們剛剛走過來的時候,見著這院子外面不過是一溜的水磨青磚牆,青瓦蓋頂罷了,看來是一些兒都不算出彩的,但哪裡知曉裡面竟然是如此的清雅了。
李太太見著林太太他們四個人都在站在院門口看著的,面上都有些驚異之色,便笑道:“林太太,教你看笑話兒了。我住的這院子哪裡比得上你住的那院子大氣了?說不得,也只能隨便的住住也就罷了。”
林太太回過神來,轉頭對著她說道:“這般的屋子還只是要隨便的住住?住在這般的屋子裡月夜煮茶彈琴的,竟是連香都不用點了。可知有多清雅呢。我便是想要個這樣的院子住住都不能的。你當我家那院子住著舒服呢,左右出門看的都只是牆壁石頭罷了,哪裡有你這裡的好?不過你畢竟是翰林家出來的小姐,跟我們不一樣,身份清貴的,想來也只有你才配住這般清雅的院子。像我這等俗人原是不配的。”
林太太這番話,一半兒自然是恭維,不過一半兒也說的是真心話。
想她們的這些太太圈子裡,若是認真說起來,也就李太太的身份最是清貴。
但凡人就沒有不喜歡被人恭維的,何況林太太這番恭維話又正好是說到了李太太的心坎裡,於是一時李太太的面上就排下了滿面的笑來,說道:“林太太你又何必過謙?誰不知曉你在家的時候便是個才女?詩詞歌賦都是會的,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的。你若是生就個男兒身,怕不是來日就會出閣入相的?”
林瓊玉在旁邊聽著她二人互相恭維的話,心裡想著,這個李太太看來是個很自重自己身份的人,最得意的事兒估計就是她自己的出身了,這點倒是和她娘很像的。只是說到她孃的這個詩詞歌賦都會,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的這事,她想著,詩詞歌賦我是不知道娘她到底會不會的,反正我日常是沒看到她做什麼詩詞歌賦的,至於那琴棋書畫,說起來就全都是淚了。
因著林太太自己是琴棋書畫都會的,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要求自己的女兒也要會。就為著這,林瓊玉覺得自己都能生生的嘔出來一盆血,而後就著自己嘔出來的這盆血寫出一部血淚史來。
書名她都想好了的,就叫做,論那些年我學琴棋書畫的慘痛經歷。
想她上輩子也就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普通小孩,她唯一會的樂器也就是在路旁揪了根草過來,去掉葉子,然後對著這中空的草莖吹出些不成曲調的聲音而已。
當然,如果這去掉了葉子的光桿草莖也算是種樂器的話。
而那邊廂,林太太和李太太總算是互相恭維完了,這當會李太太已經是在說道:“林太太,這邊請。”
隨著她的引路手勢,一行人踏上了中間石子鋪就的一條蜿蜒曲折的路。
行至階上,前面早就是有丫鬟打起了門簾來。
進至屋子裡,果真如李太太先前所說,屋子中已是攏了一個大大的黃銅火盆,裡面的炭火正燒得紅通通的。
林瓊玉自打進了屋子,眼光就在屋子裡掃了一遍。
如李太太的這院外一般,她這屋子裡的一應擺設也是清雅之極。
最先入目的是一條黃花梨紫梨架的几案,上面兩邊各放著一隻雨過天青色的小玉壺春瓶,中間則是放著一隻大些的黃釉玉壺春瓶,裡面清水供養著幾枝紅梅。
其他一應桌椅繡榻,琴書香爐自然都是有的,屋內且是收拾得井井有條。
李太太招呼著林太太和林瓊玉他們坐了下來,而後便吩咐著丫鬟拿果盒,上茶。
茶是上好的雲霧茶,色綠香濃,果盒裡則是小巧精緻的各色糕點。
算起來李太太和林太太也是有些時日沒見了,這一見面,光家常話也不知曉有多少要說。
只是苦了林瓊玉他們三個人了。
林瓊萱倒還好,安安靜靜的坐著,面上帶了淡淡的笑,側耳傾聽著李太太和林太太的談話,不時的端起杯子喝一口茶。可林瓊玉和林承志就有些坐不牢了。
可林太太在家的時候經常教導他們,說是出去的時候,站要有站的樣兒,坐要有坐的樣兒,沒的坐在那裡倒和猴子似的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教人家笑話。是以林瓊玉和林承志雖說是坐在那,屁股下就跟鋪了一層釘子似的坐立不安,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不過就是偶爾的眼神交流一下自己的不耐煩罷了。
也不知曉是過了多長時候,那邊廂兩位太太總算是家常話都說話了。
林瓊玉就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