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現下我也無事,便將這林宅裡的一些事兒告知你也就是了。”
周秀蘭忙不迭的就賠了笑臉道:“我就曉得嫂子是一副菩薩心腸,最是體恤人了。便是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也比不上嫂子的。”
她這一番恭維,只讓王三嫂瞬間就覺得自己果真生了一副菩薩心腸,連帶著都覺得自己的腦後都有了金光閃耀似的。
“我與你說,我們林家,其實頭裡也不是這濟南府的人,聽說還是在林曾祖的那一輩上遷過來的。至於到底是因著什麼才遷過來的,誰知道呢。只知道遷了過來時,林曾祖還是個挑著擔子走街竄巷賣針頭線腦的賣貨郎。但後來積攢了些本錢下來,也就賃了個當街的鋪子,賣些雜貨之類的度日。而到了林老太爺這一輩上,只專賣綢絹絲線了。後來漸漸的生意做大了,不但將原先那賃的鋪子買了下來,更是又將周邊的鋪子也都買了下來。也重新買了房子,到底七進,且是裝的豪華敞亮。喏,也就是你現下看到的這房子了。”
周秀蘭聞言,抬頭望了望窗外。
冬日裡天黑的早,雖然現下才剛剛酉時,但外面早已經是漆黑一片了,又哪裡能看到些什麼。但在周秀蘭看來,窗外分明還是一幅雕樑畫棟,假山秀水的富貴景象。
王三嫂看得周秀蘭面上那一副豔羨的樣,當下心中便更是看不上她了。
“林老太爺去了之後,這個家當也就傳到了我們老爺的手上了。我們老爺你還沒有見過的吧?”
周秀蘭連忙搖頭:“我來的時日短,只在這後院廚房左右進出,太太都是才見了一次的,哪裡還見過老爺了?”
王三嫂點了點頭:“休要說是你,便是我,一個月內也見不了老爺兩三次面兒的。”
這王三嫂是林宅裡曾經伺候過太夫人的丫鬟,後來就配與林宅裡的小廝為妻了。平日裡她是前廳後院的都去得,一日裡什麼人不見個面兒的了?因此上週秀蘭聽得她如此說,心下納悶,也就問道:“嫂子,怎麼你一月中見老爺的次數竟也是如此的少?”
王三嫂聽問,生怕讓周秀蘭以為自己是個不得上面的人,連忙的就道:“哪裡是我見到老爺的次數少呢。實話告訴你罷,老爺他原本一個月在宅中的日子也不超過一隻手的指頭兒。就這,每次他回來宅子裡,哪一次不是指著名兒的要吃我燒的菜了?便是太太,只怕一個月中見到老爺的次數兒還沒有我多的呢。”
周秀蘭自然是又先說了一番恭維的話,而後便接著問道:“嫂子,可是外面鋪子裡的生意太忙了,所以老爺這才一個月裡回來的次數這般的少?”
王三嫂鼻子裡嗤了一聲,道:“什麼生意太忙?老太爺傳下來這鋪子的時候,鋪子裡什麼不是給老爺打點的妥妥當當的了?便是那鋪子裡的李掌櫃的,別的不說,那還是老太爺在時,他手把手□□出來的學徒兒呢。本事大不說,且又是對林家忠心著呢。出去賺了一兩銀子,絕不回來說是掙了八錢的人。可上哪去找這麼個樣的人?林家的鋪子交到了他的手上,誰不放心?我們老爺,小半年的都難得去鋪子裡一趟,只等著按月收銀子,閒時的時候翻看翻看賬簿也就是了。”
周秀蘭心中那就覺得更納悶了,又問道:“既然不是忙鋪子裡的生意,那我們老爺是做什麼去了,這麼的不著家?”
“做什麼去了?”王三嫂神神秘秘的說著,“吃喝嫖賭去了唄。”
周秀蘭一副驚詫的表情:“我雖是來的日子少,可太太和兩個姨奶奶我也是見過的。皆是畫兒上的人般,就這,老爺還不滿足麼?”
王三嫂從鼻子裡嗤笑一聲:“家花再香,那也總歸比不過野花。男人吶,哪個不是這般?便是你們家的那添福兒,不是我說,當初在宅子裡的時候,也曾是跟幾個丫頭子嘲戲過的。誰知道不過就是老爺遣他出去跑了一趟,倒是拐了你這麼一個大活人回來。我說添福家的,當初你到底是看上添福兒什麼了?那小廝黑黑胖胖的,活像個吃得圓滾滾的大胖餓,個子兒也只比那武大郎強上一點兒,又那裡有比人強的地方了?”
說到這裡,又斜瞥了她一眼,嘴邊的調笑意味更濃:“可是那小子床上的功夫厲害,弄的你欲-仙欲-死的?所以你這才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周秀蘭哪裡見過這般嘴上沒有把門的了?當下一張臉只熟透了蝦子似的紅。
她連忙就岔開了話題,問道:“嫂子,我們家這太太和姨奶奶,到底是些什麼出身的?你可是知曉一二?”
那王三嫂巴不得周秀蘭問她林宅裡的事,好顯得她什麼都知曉的。當下她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