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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公主倒是並不意外。章爵曾經做過北宮舍人,又是太子黨羽,跟衛爵有一種隱晦的上下之別。
她見著衛玄已把車簾撥開,招來章爵來跟前,低聲密語說了幾句話。昭華公主知曉衛玄心機深,也不知曉衛玄又在謀劃什麼,不覺為之氣悶。
然後昭華公主的目光又不覺落在衛玄身上。上午的陽光微潤,落在衛玄面頰之上,衛玄面頰雖有些蒼白,卻容色極盛。衛玄不知曉在跟章爵說什麼,面色微肅,眼神極是認真。昭華公主對於兩人交談並不感興趣,左右無非是些勾心鬥角。
這樣瞧著時候,昭華公主心裡驀然浮起一縷酸澀焦躁,不覺側過頭去,不願再看。昭華公主倒想起一樁傳聞,說這死裡逃生的衛玄其實是庶出。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衛玄既然得寵,自然不免會有一些嫉恨,於是便有一些話語進行編排。不過那個故事卻是編得有鼻子有眼,還有一定故事情節,情節還十分狗血,讓人有探討欲。
傳聞衛玄生母乃是楚地的一名巫女楚負。巫女常年避世,居於山川沼澤之中,藏於山巒輕霧之中。巫女本人卻是肌膚如雪,花容月貌,聲婉如鶯。陽羨侯與之結識,便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巫女還誕下一子,卻被陽羨侯抱走,寄養在正室夫人名下。
衛玄容貌肖其母,容貌頗為俊美,面色也是微微蒼白,如籠上了一層山間的霧氣。昭華公主窺見衛玄蒼白的面色,便聯想到這個故事。
當然如今,也沒什麼人會在衛玄面前不知趣的說這個故事了。
昭華公主心底煩意越盛,她隨意張望,卻發現了那位謝五娘子的異態。謝冰柔頭垂下了,袖下的手掌也捏成手掌,似輕輕抖了兩下。昭華公主瞧在眼裡,便挑了一下眉頭。
京城裡喜歡衛玄的女郎很多,如今大約也要再多一個了。那些女郎不明白衛玄深沉,只是喜愛他出挑的容貌,還有那個悲苦而傳奇的身世。這謝五娘子無非是其中之一,也並不稀奇。
衛玄說完了話,卻多看了謝冰柔一眼,然後說道:“謝五娘子方才說得極是,也說得極好。”
謝冰柔回了個作揖禮,她似有些緊張,並沒有說話。
章爵此刻已經安靜下來,未再糾纏,元璧便將謝氏二人應入府中。在昭華公主看來,元璧無非是替魯莽的元四郎解圍。元斐對那沈婉蘭實在是太過於言聽計從了。
昭華公主忽而有些懊惱自己今日穿的是男裝。其實她穿男裝也好看,別有一番風情,可她自覺穿女裝更漂亮。她又想今日謝家五娘子就是女裝,還頗有幾分美貌。
謝冰柔入了梧侯府,猶自覺得心口彷彿泛起一縷銳痛。她慢慢掐了一下手心,使得自己清醒些,不要失儀。如今她離開對方視線了,卻猶自覺得心跳極快。
她是極懼衛玄的。
不過這一次總歸比上次好些,謝冰柔暗自心忖如若多經歷幾次,大約就脫敏了。
她想起小衛侯跟章爵說話的樣子,衛玄也許說的是什麼秘密,又或者不過是因其天性謹慎,所以刻意壓低嗓音。
但謝冰柔懂唇語,讀出了幾個詞,說什麼梧侯、楚地,逃脫之類。這大約是什麼秘密,若非謝冰柔不敢多看衛玄,一定能讀出更多。
念及於此,謝冰柔也不免暗暗責怪自己,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慾實在是過於豐盛了。
她這一次,終究多看了衛玄幾眼。伴隨謝冰柔內心情緒漸漸平復,她還有心情覆盤。
衛玄容貌並不嚇人,也沒有什麼冷肅兇狠的戾色。相反,他凝神說話時,就像是寺廟的菩薩,沉靜威儀,又彷彿帶著幾分寶相莊嚴。
他容色極盛,只不過威勢極重,故而反倒壓下了那片豔色。
謝冰柔心裡琢磨了一會兒衛玄的樣貌,覺得這是脫敏療程的一部分。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一直被噩夢所困,哪怕這個夢有些玄學。
阿韶這時候才拉住她,替謝冰柔整理頭髮。方才章爵那一鞭雖未將謝冰柔打中,但勁風拂過,也將謝冰柔髮絲給弄亂幾縷。阿韶心裡埋怨章爵,嘴裡卻不好說出來,只匆匆替自家姑娘整理好頭髮。
元璧在一旁瞧著,沒說什麼,可人卻是在暗暗觀察。
他看著謝冰柔側臉,覺得這位謝家五娘子好似一朵安寧的芙蓉花。
元璧盯著這張宛如芙蓉花般面孔時,便似覺得左腳的足疾已經消失,那腿也已經不會疼了。這樣的療效讓元璧覺得頗為有趣,他卻沒有說什麼,只安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