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殺人有癮,這點我在之前就察覺到了。
在他結束別人生命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就跟吃飯喝茶一樣簡單,表情都極其的淡然,可是他眼裡的滿足感跟享受感,這是沒辦法掩飾住的。
如果說普通人是人,那麼六爺絕對算是野獸。
只有在結束他人生命的同時,他才會真的吃飽,才會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滿足。
以往六爺跟人動手都愛使刀,但這一次,六爺卻沒有動用任何兵器,赤手空拳的掐著那個舊教先生,緩緩使勁,只聽見一陣那種類似骨骼碎裂的聲響.......
被掐住脖子喊不出聲的舊教先生,現在是真的喊不出聲了。
“你還真敢??”
真仙翁的徒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掐死他們友軍的六爺,但卻沒有上來救人的打算,從這點來說......如果他不是單純的薄情寡義,那麼就肯定另有圖謀。
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友軍被人弄死.......從頭到尾都不出手.......就這點來說,他比我強。
“我師父說過......他提到過你.......”真仙翁的徒弟喃喃道,雖然他自言自語的話裡是在說我,可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六爺身上。
“真仙翁提到過我?”我一愣,忍不住有些好奇:“他說我什麼?”
“他說你繼承了沈閻王的本事,也繼承了沈閻王的心性,下手狠毒不說,還喜歡把事做絕.......”
說到這裡,真仙翁的徒弟很突然的笑了起來:“所以說,對付你這樣的人,最好就是斬草除根,要不然你就跟發了瘋的野狗一樣,能一輩子咬著人不撒口。”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你師父還挺了解我的,不過話說回來......你貴姓啊?”
聽見我忽然這麼客氣的問他,這先生也不禁愣了一秒,下意識的說,姓趙。
“趙三鼎。”他說道。
“我聽別人說真仙翁是道家子弟,既然你是他徒弟......你有道號嗎?”我不動聲色的又問。
趙三鼎點點頭,說有道號,還是他師父親自給取的,是.......
在他說到這裡的瞬間,我已經竄到了他身前,手裡的苗刀也高高的舉了起來,劈頭蓋臉的一刀就砍了下去。
我發誓自己絕對沒留手,雖說刀刃是奔著頭蓋骨去的,不是奔著脖子這個要害去的,但苗刀的鋒利程度絕非頭蓋骨可以阻擋。
再說了,就算鑿不開他的頭蓋骨,最次也能打他個腦震盪,如果是橫著一刀往脖子上砍的話.......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瞬間完成這一系列動作,趙三鼎有一定的可能會反應過來。
但不得不說的是,我好像低估他了。
這龜兒子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快,在我一刀砍下去的瞬間,他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還是怎麼回事,身子稍微一傾斜,刀尖幾乎是貼著臉劈了下去。
沒有傷害到他自身,甚至連面板都沒能砍破,唯一被苗刀破開的,只有他臉上纏繞的那一圈圈繃帶。
當這些繃帶被苗刀劈開,紛紛散落在地上時,趙三鼎的真實面目,也在這時映入了我的眼裡。
也許是燒傷,也許是其他傷害造成的。
總而言之,趙三鼎臉上的面板都扭曲得不成人樣了,並且那些鼓起來的面板還有些透明,看著跟水泡似的。
見自己偷襲沒能得手,我笑了笑,似乎沒覺得尷尬,站在趙三鼎面前,衝他點點頭,然後的大搖大擺就了回去。
等我走回六爺身邊,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如同在做夢一般,都是很迷茫的看著我,包括先前差點讓我一刀劈死的趙三鼎。
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拿出煙來點上,緩緩抽了兩口,這才問趙三鼎:“你這臉上是怎麼搞的?”
“你.......你剛才想偷襲我??!”趙三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也許是我斯斯文文的樣子太有欺騙性了,他倒現在都還表現得半信半疑,像是不敢確定一樣,不住的打量著我。
“放屁!”我皺著眉說:“我可不是那種下三濫的人,沒事我偷襲你幹什麼?剛才只是一時技癢,想跟你試試手,你能理解吧?”
趙三鼎沒吭聲,像是被人騙了似的,表情那叫一個惆悵。
“沒看出來啊,你身手還真不錯........”我嘖嘖有聲的說道,衝著趙三鼎豎起了大拇指:“沒讓我一刀劈死,你功夫硬是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