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是想整死我,這點我已經看出來了。
真的。
我打小就知道老爺子記仇,但我卻沒想到他能這麼記仇......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麼!你至於拿我做實驗啊?!
但抱怨歸抱怨,有些事我還是能想明白的。
老爺子只會為我好,不會為我壞,他能擺出這種大仇得報的表情,十有八九都代表他有把握辦成這事。
既然他讓我吸這些綠煙......我也只能吸了!
強忍著噁心,我深吸了一口氣,跟他們抽菸似的,非常順暢的將那些綠煙都吸了進去。
仔細想想,倒也不是全被吸進去的,只有開頭那一股綠煙是被我吸走的,剩下的都是藉著力藉著風,自己往我鼻子裡鑽。
那股綠煙比我想象的好聞許多,吸進鼻子裡,有種薄荷香的味兒,整個鼻腔都涼颼颼的,說不上來的清爽。
“手腕疼不?”老爺子問我。
我使勁吸了兩下,發出了極重的呼吸聲,以表示我賊疼。
“疼也忍著,這還有三根針要扎呢.......”
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一根銀針,毫不猶豫捅穿了玉蜈蚣的身子,順勢又插進了我的血肉裡,停在了骨頭上。
那種針扎骨頭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肯定不知道有多疼,比起蟲啃鼠咬都要疼得多,是鑽心的疼!
玉蜈蚣被插穿身子後,上百隻蟲足也揮舞了起來,如同蛇那般,在我手腕上盤成一團,高高的支起了身子。
又是一股子綠煙,從它嘴裡冒了出來,沒等老爺子吩咐,我就主動吸了一口,還是那種涼颼颼的薄荷味兒,很清爽。
在那之後,老爺子又依次扎穿了行泥鯰、血守宮的身子。
它們嘴裡吐出來的也都是綠煙,無一例外,都帶著一股薄荷味兒。
要說這行泥鯰倒也奇特,看老爺子那意思,應該是前段時間就把它放進了木箱子裡......
作為一條魚,離開水這麼久還不死,我確實挺佩服它的。
至於那條白得如玉石的血守宮,也是在被扎穿身子後我才明白它名字的來歷。
幾乎是在受到傷害的瞬間,血守宮的後背就開始變色了,由雪白色變作血紅色,紅得油亮亮的,看著都反光。
這種變化從後背起始,一路蔓延到身子的其他部位,短短數十秒,血守宮就換了個顏色。
不得不說,那顏色看著特別嚇人,屬於那種一看就覺得它有毒的顏色。
“手術差不多已經動完了,就差這一刀子.......”
老爺子說著,從兜裡掏出來一把小刀,看那樣子極其眼熟,似乎就是上次用來埋落惡子的手術刀!
由於我的肉身還處在麻痺狀態,壓根就沒辦法說話,所以只能靠著眨眼來跟老爺子溝通。
“別怕啊,就疼一下,而且還不會留疤!”老爺子安慰道,半彎著腰,將刀刃頂在了我的額頭正中間。
還沒等我做好心理準備,老爺子猛地一抽手,刀刃直接劃破了面板,在我額頭上開了一條很淺的小口子。
說實話,這條口子開出來根本就沒感覺,似乎也沒流血,只是單純的被破開了面板而已。
做完這一切,老爺子將手術刀收好,又從兜裡掏出來一根“枯樹枝”,小心翼翼的從上面撕下來一條“樹皮”,看著都不能叫一條,應該是一絲!
那點樹皮,也就比頭髮絲粗一點,不仔細看都看不見。
我當時也沒辦法開口問他,只能靠著眼神來表達自己的疑惑。
老爺子跟我的默契可不低,一看我的眼神,頓時就知道我想問他什麼。
“這是槐樹枝,沒毒的,放心吧。”老爺子將樹皮按在了我額頭上,準確的說,是塞進了那條傷口裡,又用手拍了拍傷口,很自信的說:“有陰氣當助力,要不了半分鐘就會癒合,你就安生等著吧。”
我沒說話,忍著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緊咬著牙。
過了大概四五分鐘的樣子,我發現身上傳來的麻痺感弱了許多,說話的能力,也漸漸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除開聲音有些虛弱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爺......還有多久啊.......”我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氣若游絲的問道:“啥時候才能把銀針抽出來......這一直插著挺疼的啊.......”
老爺子沉默了一下,說,這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