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下砸的可不輕。
齊錚搖頭:“沒事。”
“我看看。”
她說著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齊錚忙抓住她的手腕兒:“不用!”
蘇箬芸眉頭一蹙,沉著臉抬頭看著他。
這眼神他很熟悉,之前在彌山狩獵時他為她擋了一箭,後來她要脫他的衣裳給他上藥,他攔著不讓,然後她就露出了這副神情。
齊錚心頭一緊,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衣裳被人刷的一下脫了下來,胸膛和肩背上陡然一涼,他這才反應過來,覺得有些不對。
之前在生氣的不是自己嗎?怎麼現在反過來了?就因為她瞪了自己一眼?
這……憑什麼啊!
一隻溫熱的小手撫上了他的脊背,蘇箬芸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他身後,撫著他背上的淤青:“磕成這樣還說沒事。”
說著轉身從抽屜裡取出了一隻小盒子,將齊錚按到床邊坐下,指尖兒挑出一些淺褐色的藥膏,輕輕地給他塗抹到後背的傷處。
齊錚覺得自己不該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擺佈,可身體卻又似乎很喜歡她這樣小心翼翼給自己上藥的感覺,儘管心底對自己說了無數遍快起來,但屁股始終牢牢的坐在床邊。
女孩子的指尖溫熱柔軟,上藥的動作十分輕柔,似乎是怕弄疼了他一般。
他的脊背起初還有些僵硬,漸漸就在這輕柔的動作中放鬆下來,低著頭任由她將那清涼的藥膏塗抹在自己肩背上。
“阿錚。”
就在他完全放鬆,幾乎要忘了今日的不愉快時,身後的人忽然輕喚了一聲,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有話想跟你說……
這句話多熟悉。
剛剛是自己有話想跟她說,結果還沒說出來,她就脫口喊出了別人的名字。
如今是她有話想對自己說?可她要說什麼呢?說那個秦鋒?還是說要跟他和離?
齊錚的脊背再次繃緊,蹭的一下從床邊站了起來:“我不想聽!”
身後的女孩子卻忽然攔腰將他抱住,側臉貼在他沒有上藥的那側肩背上,他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就被她又抱了回去。
換作往常他定然高興還來不及,此時卻只想讓她放手。
可還未來得及張口,就聽她繼續說道:“這件事我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小舅舅和莫叔他們。除了你,我也實在不知道還可以跟誰說。”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惶然無助,齊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感到有溫熱的淚水貼著他的脊背滑落。
蔣墨和莫安是跟她最親近的人,也是自幼就陪伴她的人,有什麼事是連他們都不可以說的嗎?
那……應該是非常重要而又隱秘的吧?
齊錚猶豫間沒有再試圖掙脫,身後的人就這樣趴在她背上,將這些年的困惑一一道來。
從最初在平苑清醒,到後來如何一手建立了匯滿樓。
從幼時異於常人的記憶,到腦海裡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本能。
“這完全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應該擁有的,而我也確定在抵達平苑之前,我也確實並沒有這些異常。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齊錚聽的雲裡霧裡,轉過身來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在那個時候忽然跑進了你的腦子裡?”
蘇箬芸搖頭:“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不這麼覺得了。或許……正好反過來,是我的記憶忽然出現在了蘇箬芸的腦子裡。”
齊錚眉頭一皺:“這有什麼區別?”
區別?
蘇箬芸睫毛微顫,兩手有些緊張的捏在一起。
“區別就是,我可能……根本就不是蘇箬芸。”
“不可能!”
齊錚差點兒從床上蹦了起來:“你是不是後悔跟我成親了,所以就說自己不是蘇箬芸?是不是因為婚書和契書上寫的都是這個名字,所以就想說自己根本不是這個人好賴賬?我告訴你!你休想!跟我拜堂成親的人是你,你換八百個名字我也不會放你走!”
蘇箬芸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反應,待聽完他這一長串的話,懵怔片刻,心中原本的緊張惶然忽然消散,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在他面前是那麼的多餘。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撫他的面頰。
“你怎麼……這麼可愛。”
說著坐直了身子,纖長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