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詳細,但憑藉著她多年的閱歷自是猜測出了白冬瑤此舉的用意,遂不由得嘴角微勾,譏諷道:“明明也算是名門貴女,卻做著連青樓妓子都不願意做的事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些出身低的貧民眼界就是狹窄!”
這已是受著貴女教育方式長大的孫老夫人腦子裡能翻找出來的最尖酸最刻薄的喝罵的話語了,而向來極強的自制力,讓孫老夫人心口雖已因為愈發高漲的怒氣而隱隱作痛,面上卻依然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不露出分毫其它的情緒。
“丁嬤嬤,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孫老夫人從手腕上褪下一隻翠綠的鐲子,親自為丁嬤嬤帶在手上,道:“丁嬤嬤,你派人盯緊了修兒,若發現他有出府見那白家小丫頭的苗頭時。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將他留下來!”
“老奴明白。”丁嬤嬤一臉慎重地應道,心裡卻興奮不已,就連那目光也隱諱地往手腕上的鐲子瞄了好幾眼,只因這個鐲子正是珍寶齋上個月的推出來的新式樣,而價格更是高得令人望而怯步——價值一千兩黃金!
這還是丁嬤嬤侍候了孫老夫人幾十年來,第一次收到這般貴重的賞賜。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穿了一襲藍色衣裙,約摸五十出頭,卻依然滿頭青絲的嬤嬤行了進來。
這個嬤嬤正是孫老夫人另外一個心腹吳嬤嬤。
丁嬤嬤仿若漫不經心地抬高右手,順了順額旁被風吹亂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寬大的衣袖褪到肘處,剛剛被孫老夫人套在手腕上鐲子也暴露無遺。
吳嬤嬤的腳步頓了頓,淡淡地撇瞥眼丁嬤嬤。將丁嬤嬤臉上那似喜似驚的神情收在眼裡,然後又淡淡地移開目光,仿若並未瞧見丁嬤嬤手腕上的鐲子似的,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坐在上首的孫老夫人將兩人的小動作收在眼裡,捻動著佛珠的手指略微頓了頓。又仿若未瞧見這一切似的繼續捻動起來。
吳嬤嬤微微彎腰,行了一禮:“老夫人。”
“起吧。”孫老夫人擺了擺手,並未錯過吳嬤嬤看向丁嬤嬤時那幅欲言又止的神情,遂淡淡地瞥了眼吳嬤嬤,問道:“何事?”
“這……”吳嬤嬤抿了抿唇,怎麼也未料到孫老夫人明明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卻當作沒有看見,就連那個雖姿態比較高傲但也一向最會看人眼色的丁嬤嬤,也彷彿沒有發現自己留在此處是何等的不合適似的。
“丁嬤嬤並不是外人。有何事你就直言吧。”孫老夫人接下來的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地擊在吳嬤嬤身上,只令她再也忍不住地抬眸看向孫老夫人。
孫老夫人微闔雙眼,再次捻動起手裡的佛珠來,彷彿根本就未瞧見吳嬤嬤臉上的疑惑不解等情緒似的。
吳嬤嬤咬了咬牙。壓下心裡突然生出來的寒涼和淡淡的恐慌,微微垂眸。道:“回老夫人的話,國公府白小姐派人送來了一套青花瓷茶具給小少爺。”
孫老夫人突然睜開雙眼,淡淡地瞥了眼吳嬤嬤。
吳嬤嬤只覺得滿心發苦,就連腦袋也垂得更低了,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幾分:“聽侍候小少爺的丫環提及,這套青花瓷茶具是御賜之物。”
“嘎吱!”
伴隨著這道尖銳的聲響,是孫老夫人那留了好幾年的長指甲被堅硬的佛珠劃斷了,只令吳嬤嬤和丁嬤嬤兩人再也顧不上彼此之間的勾心鬥角,忙不迭地翻找出藥箱,又打來一盆溫水,又是湊近孫老夫人一迭聲的關切詢問。
“無礙。”在一通忙碌過後,孫老夫人搖了搖頭,示意吳嬤嬤和丁嬤嬤停下手裡的事情,突然長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也變幻不停。
吳嬤嬤和丁嬤嬤對望一眼,接著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也不動地立在那兒,等候著孫老夫人的吩咐。
房間裡一片靜謐,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更不用說孫老夫人左手突然成掌,重重地擊在紅木桌上。
“可恨!”
也不知孫老夫人想到了什麼,那滿腔的憤怒和惱恨的情緒再也無法剋制地流瀉出來,臉色也陰沉如水,那向來微眯的雙眼裡一片陰冷和狠厲。
“派人盯緊了小少爺!”好一個白家小丫頭,竟敢使出此等“禍水東移”的計劃,若非丁嬤嬤剛才那番話語,保不準就連她都會上當!
長公主府
這是一個看起來約摸四十出頭的嬤嬤,略微有些發福的身材和紅潤的面容,以及嘴旁那抹看似謙和實則暗含高傲的笑容,都說明她是一個地位尊崇的嬤嬤。
她上身穿一件墨綠色繡小朵菊花的短衫,下系一條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