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然有點沒聽明白,英俊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半晌才問道:“你平日在外面的開銷,都是誰結的賬?”
元流火忙辯白道:“我沒有在外面亂花錢,就是平時買個蛐蛐風箏什麼的,都是花我自己。”他住在這裡後,吃穿用度無疑都是最好的,但唯有在零花錢一項,沒人給他,他也不跟別人要。
林惠然只顧忙生意,又見元流火成天無憂無慮的,就沒有太在意。其實兩個人剛搬到一起居住,柴米油鹽上的瑣碎,不是一兩句能概括的。
出了裡間,來到大廳,林惠然叫來了管家,劈頭問道:“元少爺平時的開銷,是你在管著的嗎?”
管家懵懵懂懂回答是,他知道元流火在家中的地位是比林少爺還要高一層的,因此更加小心伺候不敢有任何差錯。
“他自來到咱們家後,也常在外面玩,可在你這裡支出過銀錢?”
“元少爺跟街上的那些孩子玩,沒花過什麼錢,也從來沒跟我要過。”
“混賬東西,難道還要主子張嘴跟奴才要錢嗎?”林惠然提高了音量,斥責道。
元流火小聲解勸道:“林公子,你別生氣了。”他忙手忙腳地端了一杯茶給林惠然,又對管家說:“你出去吧,沒你的事了。”
林惠然接了茶杯,聲音略和緩了一些,又說:“他初來咱們家,年紀小,臉皮薄,一些生活瑣事不好意思張嘴勞煩別人。我成日忙著管外面的事情,也不能事事照顧他。你是府裡的老管家,不要嫌麻煩,多照顧他些。出去吧。”
管家被他訓斥了一頓,滿頭大汗地稱是,然後才出去。
經過這麼一鬧,元流火沒心情出去玩了,他遠遠地坐在一邊,抱怨道:“是我不願意花錢,你跟他們發什麼脾氣!”他自來到林宅之後,知道自己沒什麼靠山,因此格外不願意得罪人。
林惠然耐心地說:“我知道不是他們的錯,今天不過是敲打一番,叫他們以後對你更恭敬妥帖些。對待下人,不能太嚴苛,也不能太寬泛,不然他們背地裡詆譭你或者明裡欺辱你,都不好辦。最好是一張一弛,寬猛相濟,這是馭人之術。”他一字一句地教給元流火。
元流火十句裡面只聽了一句,心裡記掛著外面那些散了的小夥伴,有些鬱悶地說:“我今日爽了約,只怕往後他們就不來找我玩了。”
“不過是一些酒肉朋友,散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只要你手裡有錢,隨便一揮手就有一大堆這樣的人圍攏上來。”林惠然說到這裡,見元流火面露不悅的神色,就不再說了。他雖然只比元流火大兩三歲,但是從小經過看過的事情太多了,為人處世上比元流火成熟了幾倍有餘。
正因為如此,元流火極敬重他愛慕他,但有時兩人也會因為意見不合拌嘴,一個說對方幼稚,一個說對方厚黑。
林惠然點到即止,很快轉換了話題,輕輕鬆鬆地對元流火說:“到我身邊研磨吧。我叫廚房給你煮糰子吃。”
元流火情緒變得很快,搬了一個高腳凳子放在書案旁邊,他挽起袖子往硯臺裡面加了一點茶水,拿著石墨在硯臺上慢慢畫圓圈。
林惠然低下頭,一頁一頁地翻閱賬本。
這會兒正是下午,外面清高氣爽,高大的梧桐樹紛紛揚揚地落下金黃色的葉子,幾隻秋蟬在樹枝間發出空曠寂寥的鳴叫聲。
元流火性子毛躁,安安靜靜地研了一會兒磨,他用腳尖有節奏地踢著沉沉的紅木書桌,嘴裡哼哼吱吱的,也不知道是唱歌還是自言自語。
林惠然穩如磐石,八風不動地看完了賬本,他將桌面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收起來,放到書架上,留出很寬敞的一片空地,然後走到門口,對外面的小廝道:“不用伺候了,我要睡一會兒。”
將門窗關好,林惠然重新坐回了厚重結實的紅木椅子上。
元流火倒是站了起來,道:“你要是睡覺的話,我出去玩了。”還沒邁開步子,胳膊肘被林惠然抓住,直接拽到了他的懷裡。
把元流火抱到自己的腿上,林惠然有條不紊地脫他的衣服,輕聲笑道:“我不睡覺。”脫了他的鞋襪,又把藕荷色的簇新長袍拽下來,隨手扔在桌子上,一隻手斜斜地插|進月白色的內衫縫隙間,帶著溫熱的體香在午後的空氣裡擴散。
“剛才一個人嘀咕什麼呢?這會兒怎麼不吭聲了。”林惠然舔…著他的耳朵,輕聲問,見他紅著臉不回應,忽然狠狠地吮…吸耳垂。
元流火小肚子一挺,悶悶地嗯了一聲,腦袋垂在林惠然的肩膀處,雙目溼潤,檀口微啟:“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