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覺一直很冷靜,而直覺判斷他接下去做的事情將會很不冷靜。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這就是上位者,他們無論正魔都是草菅人命的兇手,可悲可笑!”
顧惜寒默然,他沒有去反駁七夜的話,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在戰爭面前,人命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大門派的修士,天才的年輕修士,他們都是需要保護慎重對待的物件;而那些散修和小門派修士,則成了戰場上的炮灰。意識到這點的他們,才知道戰場為什麼殘酷。
因為即便是戰場上,仍舊有等級階級的區別,這讓人感到絕望,以及悲哀。
“大師此言差矣,如果上官城主不那麼做,那麼這些散修和小派修士,他們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裡?”
劍漫天從身後走了過來,她一直在觀察七夜,自他從東汶北城下去迎敵以後,她就在觀察這個神秘的淨光寺無庸大師,想探索出更多的東西。
造化寸步不離地跟著劍漫天,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劍漫天的安全。
七夜挑眉,劍漫天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與他,隱約有種針鋒相對的意思,可是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
確切的說,是七夜化身淨光寺無庸大師之後,兩人之間沒有太多的瓜葛,劍漫天為什麼會主動過來搭話。
“無庸大師是淨光寺的得道高僧,心裡面自然是慈悲為懷。但就像你在一開始顯露出的無盡煞氣一樣,有些時候慈悲並不能夠解決問題,只有用更加強硬的手段。”
“你說的更加強硬的手段,就是讓這些人白白送死?”
劍漫天眉目顧盼,只是巧笑搖頭。她的一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存在即有意義,他們的意義就是犧牲,無論正邪。”
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那麼他的擔當就有多大;反之亦然。
劍漫天的話很直接,很膈人,但不可否認她有一定的道理,不是胡言亂語強行的辯解。
散修和那些小門派的修士,他們的修為算不上突出,心法算不上高妙,能力稱不上過人,他們在戰場上起到的作用,就是最最基礎的小兵。
而小兵,就是炮灰,就是一開始的犧牲者。
“不過,大師你不同。”劍漫天見七夜沉默,不由得話鋒一轉繼續說:“大師你的實力手段都在上上乘,和那些共赴東汶北城的修士不同,他們能夠安全撤回也都是大師你的能力。”
“所以?”
“所以我誠摯地邀請無庸大師,當然還有你的兩個同伴,毒公子和韓仙子一起,加入我們之後的計劃。”
果然,劍漫天不會無緣無故和自己說上那麼一大堆又是反駁又是奉承的話,她做事總有自己的目的,七夜和她打過交道,對她多少能夠猜到點。
轉念一想,七夜脫口問道:“莫非,你昨日邀請我們參加晚宴,實際上就是為了這個?”
“不錯,如果沒有魔道的突然入侵,我也會接下來說,有關邀請正道年輕天才一起參加的計劃。”
顧惜寒和韓仙梓面面相覷,他們不能明白,在這個大敵當前的當口下,兩個人還在商量著什麼計劃,這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七夜沉吟,劍漫天也不開口,兩人都沉默下來,就看誰更沉不住氣。
“她等我開口,我一旦開口,就陷入她的節奏裡面,接下去無論討論什麼,都要跟著她的步伐來。”
暗地思忖,七夜更加不準備開口,他對劍漫天的邀請並不特別感冒,因為他了解這個人,她的手段。
東汶城外還在交戰,喊殺聲震天響起,到處都是真元和真元、仙元和仙元的碰撞,爆發出的霞光照耀亮了還處於迷濛未醒的天空。
炮灰與炮灰,沉得住氣的不止有七夜和劍漫天,還有正魔兩道的佈局人。
唯一能讓他們沉不住氣的,就只能是東汶東的那場戰鬥了。這關係到馳援和圍剿的成敗,是戰爭的關鍵。
這個時候,七夜和劍漫天同時抬頭,他們看向東汶東的上空,那裡的雲早就被衝擊的勁氣撕裂成棉絮,現在露出一片微蒙的天空。
他們的目光,都被場中的情況所吸引,以至於忘記了他們本身還在進行一場“談判”。
…
東汶東,這裡本沒有戰爭。
如果沒有魔修入侵,如果沒有正道叛徒,這裡將成為最堅實的後盾,和源源不斷的援軍提供,保整個東汶短時間無法被攻破,不是難事。
可是人各有志,正道叛軍的存在,正道修士門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