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顧地跑向衛生間。扶著洗手檯“譁”地一聲就將剛才喝地那一口混沌湯憑白送了下水道。牙刷、牙膏、口杯、漱口水……手忙腳亂間甚至差點將一旁地毛巾架掀翻。
大概是鬧得動靜實在有點大。原先一直在書房閉門辦公地宋律偉竟然也被驚動了。他步出房間。就看到衛生間地門開著。延年在不停地漱口。而站在衛生間和客廳之間地李阿姨正手足無措地往他所在地方向猛瞧。
“怎麼回事?”
劉桂芹頭一回見這陣勢,自然連連搖頭。
小餛飩端上桌之前,她也是有嘗過的。雖然自知沒法與老字號糕團店的招牌產品相媲美,可再不濟也不至於沒法入口吧?不是她不懂,是真的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弄懵了。
嘩嘩的流水聲還在繼續,他們就這樣站在衛生間門外看6延年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漱口的動作,原本大半瓶淺碧色的漱口水竟在不知不覺間被用去三分之一。最後還是宋律偉看不過去了,他走到延年身後,輕輕撫拍她佝僂著的脊背好叫她順一順氣。“能告訴我這到底又是哪一齣嗎?”
延年直起身,厭惡地揮開搭靠在自己背上的手。先是瞪著懸在洗臉池上方的鏡子,後是轉過身來直視宋律偉本人。大概是方才被漱口水嗆到了,她的眼睛看起來水汽十足。仔細算來,這或許是這些天來她看他看的最久也是最認真的一次了。有一瞬間,宋律偉甚至想到將其攙入自己的懷中。
“宋律偉!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我不好過是不是?!”狠狠推開宋律偉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延年頭也不回地奔進了臥室……(快捷鍵:←)(快捷鍵:回車)
………【第70章 樊籠之痛(2)】………
第7o章樊籠之痛(2)
“我……我把餛飩端給6小姐的,結果她剛只喝了一口湯就……”劉桂芹試圖解釋,卻怎麼也說不清。
宋律偉不置可否地端起桌上那碗被棄的小餛飩,順手用擺放在一邊的湯匙撥弄了幾下,然後自己就著也嚐了一口。細細品味了片刻,他就知道問題的癥結出在哪裡了。
“這裡面放了芫荽?”精於料理的他,對味覺一向很有自信。“我記得在你剛來的時候就交代過罷,所有的菜裡都別擱,尤其是做給‘她’吃的。”延年對芫荽可謂異常敏感。從前和她一起去飯店吃飯的時候,不管去的是哪家,肯定要先對點菜的服務員好好叮囑一番,所有菜色一律不得放芫荽。一道菜端上來,頭等大事還是看裡面有沒有放綠意盎然的芫荽。如果放了,哪怕只是零碎的一丁點,對不起,麻煩另尋一雙筷子,一根一根仔細挑乾淨。實在挑不乾淨的,索性放棄,就算再垂涎那道菜也絕不碰一筷子。至於今天,想來該是心不在焉才食了“惡果”。
“宋先生,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根香菜是怎麼混進小香蔥裡去的。我……”6小姐該不會小心眼地認為是宋先生授意她這麼做的吧?阿彌陀佛,都說現在有碗飯吃不容易,她可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被炒啊!
宋律偉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辯白,只朝著臥室的門盯了許久。看延年剛才的反應,感覺就跟吃進了一隻蒼蠅一樣。想必噁心難耐,衝他火倒也不奇怪了。
“宋先生……”劉桂芹有點慌了,她是真的不想失去這份報酬優厚的工作。
其實,臥室的門並沒有關嚴。客廳裡的一舉一動,延年都聽得到。她討厭芫荽,討厭那股子說不出的味道,直到現在她仍舊搞不明白為什麼它那麼臭卻被人稱作“香菜”。
“你走吧。”宋律偉四兩撥千斤地吐出三個字。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像蘊含了摧枯拉朽的魔力,直直砸向人心最脆弱的部分。
不光杵在客廳裡的劉桂芹如遭雷擊,就連半牆之隔的延年的心也跟著漏跳了一拍。就在兩天前,她還請他高抬貴手放她走,結果換來三個字——“不可能”。試想,如果他當時說的是“你走吧”,眼下又將是怎樣一幅光景呢?
“6小姐,6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保證一定沒有下次了。6小姐……”劉桂芹無意間瞥見延年站在半敞著的臥室門那裡,彷彿一下子看到了所謂希望。
哪想延年半個身子倚在門邊。愣是沒往客廳地方向瞧上一眼。沉默了半晌。就在劉桂芹以為自己在宋家地職業生涯即將到頭地時候。終於聽到從6延年嘴裡蹦出一句天籟。
“算了。你既無心。又何必為難人家。”
她如是說道。可目光依舊鎖定在自己腳上地一雙拖鞋上。輕盈而淡漠地語態聽起來根本就像是在敘述一件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