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人疑惑的聲音,韋太后苦笑一聲,道出了事情的緣由。
“我在北邊,曾經答應過趙桓,等回到臨安,一定勸陛下把他接回,如果食言,便瞎了眼睛。
其實哀家只是在口頭上答應他罷了,心裡從來有過這種想法,現在看來,這是老天對哀家的懲罰啊。”
“辛將軍,快去把汴京最好的郎中請過來,太后的眼睛無論如何都要治好。”
“是!”
玩歸玩,鬧歸鬧,辛文鬱雖然對韋太后有太多不滿,但是她要是真瞎了,自己可擔不起責任。
“且慢!”
韋太后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辛文鬱,“別叫郎中,這是哀家自作自受,先前翠兒要叫郎中就被我制止了。”
岳飛有些焦急,這種病可不能拖,越拖問題越大,治癒的可能性就越小。
“臣之前也有眼疾,後來透過服藥等辦法也重現光明,希望太后不要推脫,您也一定可以的。”
“哀家和將軍不一樣。”
韋太后搖了搖頭,“卿家是國家棟梁,上天憐憫還來不及呢,怎會讓你陷入黑暗之中?
我不一樣,我要是真有什麼實際的作用,絕不會被金人送回大宋,我這條命老天不收就不錯了,哪還敢有其他想法。”
“可是太后,陛下如果知道你認不出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韋太后搖了搖頭,“別勸了,哀家不會聽的。皇帝長大了,他要嘗試著接受一些事,瞎了眼睛總比回不到他身邊好。
岳飛,你字鵬舉是吧?”
岳飛點了點頭,卻突然想起來太后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稟太后,沒錯,臣字鵬舉。”
“鵬舉,九萬里風鵬正舉,哀家好像在哪聽過這首詞,突然想了起來,好像還是從南邊傳過來的呢。”
岳飛笑了笑,可不是嘛,自己還見過她呢,這不就是李清照寫的嘛。
話說居士的詞是真不錯,都傳到太后耳朵裡了。
不過我的字和居士可沒什麼關係,我的字很明顯源於莊子《逍遙遊》啊,李太白也出了一份力。
“鵬舉,讓人準備吧,哀家明日便動身出發。”
“啊?
可是太后你不是不太情願嗎?
再加上您的眼睛,臣相信只要給陛下說清楚,陛下一定會再等等,直接來汴京與太后團聚的。”
“唉!”
韋太后重重的嘆了口氣,“你不是說已經天下皆知了嘛,哀家總不能讓你、讓陛下言而無信。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哀家辛苦些沒什麼,你們的威信要是沒了,如何統率士兵,如何統治萬民呢。”
既然韋太后都這麼說了,岳飛也不再勸,他帶著辛文鬱跪了下去,也不知道韋太后能不能看得見。
“臣遵旨,請太后放心,一路上必定保太后安全!”
韋太后點了點頭,看向辛文鬱的方向,“好,有將軍的保證哀家就放心了,你們退下吧。”
“是!”
二人轉身離去,一路上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直到走到軍營前,辛文鬱才終於開了口。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太后雖然距離大限之日還遠吧,但是上次和這次的態度可以稱得上雲泥之別了。”
岳飛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著辛文鬱的下文。
“可能是眼瞎之後沒了依靠,也可能是突然想通了,但不管怎麼說,從話語中可以聽出,太后並不怎麼反感北伐了。”
“也許是想開了吧。”
岳飛嘆了口氣,二人都默契沒有提趙桓的事,那是陛下的逆鱗,誰碰誰死。
“我會再給陛下寫一封八百里加急,把太后的事告訴陛下,如果能治好太后的眼睛,還是儘可能治好吧。”
辛文鬱點了點頭,隨便吧,只要別耽誤北伐,就算太后有千里眼我也管不到。
…………
“陛下,臣李光前來複命!”
劉禪的御書房中,去大宋各個地方明查暗訪,調查秦檜黨羽的李光終於回來了。
說實話,在剛看到劉禪的時候,李光是嚇了一跳的,宮裡的伙食這麼好嗎,現在的陛下要頂之前一個半了吧。
不過好在,在民間奔波半年,什麼妖魔鬼怪都見過了,李光只是震驚了一瞬間就馬上恢復了平靜。
“愛卿辛苦了,坐著彙報就行。”